牧海霄雙臂伸展,虯結的肌肉上氣息奔走呼嘯,隨即數道勁氣奔湧如潮,瘋狂躥升天空,呼嘯之聲尖銳刺耳。滾蕩的魔氣來回穿梭,如烈火熊熊,所散發出的波動震動得地麵寸寸斷裂。新修築起來的偏殿也被這幾股氣勁波及,瞬間化為斷壁殘垣,火光點點,煙塵滾滾。
“哈哈哈哈,玉璿牛鼻子,給本座滾出來!”牧海霄放聲大吼,體內真氣躥升出來,張口一喝,便是一重一重的音波翻卷而出,朝著金蓮殿方向絞去。
然而一聲長嘯過後,竟是無一人應聲,牧海霄不禁疑惑起來,縱身飛起,一道黑色光芒掠過真武廣場,直接落在金蓮殿前麵。
抬眼一望,“金蓮殿”三字熠熠生輝,蘊含一股神秘的道力,左鐫“天得一以清”,右刻“地得一以寧”,字跡飛龍舞鳳,就如禦劍飛馳長天,飽覽風月無邊,令人心馳神往。
“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牧海霄向大殿內一看,瓊瑤玉漿、仙果美肴,陳列在桌上,卻不見賓主列坐,“這些人都跑到哪裏去了?”
正在疑惑之際,背後一道聲音響起:“何方妖邪,竟敢堂而皇之踏入金蓮殿?”
牧海霄猛一回頭,見對方佝僂身材,須發俱白,一身汙穢衣衫,與仙氣繚繞的蜀山極為不相襯,腰間掛著一隻大紅葫蘆,雙眼精芒電射,無形中便透出一股威懾之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儀道海供奉大長老、赤眉仙尊大弟子天悟子之徒穀引。
“我乃崆峒山六碑海座牧海霄,你又是誰?”牧海霄見對方雖然衣衫襤褸,不修邊幅,但一身沛然正氣蘊含著無窮道力,隱而不發,不由得戒備起來。
穀引雙眼一緊,道:“你就是被玉璿封在暗地泉的牧海霄?想不到你竟脫離封印,逃離了出來。天儀道海發生了什麼事?門中弟子呢?”
“我崆峒一脈傾巢而出,已經在玉璿大壽這天將天儀道海覆滅,從今以後,修真界再不存天儀道海。”牧海霄傲然而立,身上魔氣蒸騰,在頭頂幻出一片邪雲,“你又是何方散仙,來此替玉璿祝壽?如今天儀道海已經不存,你還是離開吧,得罪‘六碑’,你一方散仙,可承受不起。”
“天儀道海底蘊,豈是你區區崆峒一脈可以揣測?”穀引劍指一旋,體內陡然射出一道烏金光華,在頭頂結出一個劍陣,劍分四十九,每道劍光都發出謔謔之聲,氣衝雲霄,令人心驚。
“烏金劍!”牧海霄乍見劍光,立時認出來,神色不禁一變,“你是瘋丐穀引?”
穀引並不回答,一步逼近,烏金劍四十九道劍芒如弦上之箭,隨時可能飛出:“天儀道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一個人都沒有?”
他剛從外麵趕回來參加玉璿大壽,但劍光飛遁到山門的時候,竟然不見執事弟子接引,自己修有上清仙法,一眼便看出在山門殘留著一股魔氣。雖然天儀道海與邪道中一些門派或是散仙都有些交集,但那些人亦正亦邪,魔氣並沒有這般熾盛。
現在出現在山門的魔氣,躁動不安,暴戾嗜殺,分明是狂魔一類,於是一道劍光衝進來,正見牧海霄步入金蓮殿。
牧海霄暴戾一喝:“瘋叫花,你以為我牧海霄會怕你?今日既然要覆滅天儀道海,你這個供奉長老自然不會留下,斬草要除根,你就覺悟吧!”
真氣滾蕩,渾身肌肉抖動,經脈中魔力躥升出來,圍繞著牧海霄飛卷,激蕩起強猛的氣勢,血腥的殺意充斥整個金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