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明暗的巷子盡頭,劍氣自發之人冷哼一聲,隻是交與他們所要之物,便縮影離去,對於他之前對嚴銘所做的一切,沒有出言解釋。
中年婦女接過手中冷潤之物,隻是簡單打量幾眼,並無看出什麼稀奇之處,隻好收斂了目光。
旁邊的嚴銘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醜陋女人也沒心思管他,隻是略為掃興地瞥了一眼這個不經玩的玩具,便又拿出了一麵小圓鏡,對著它左顧又看起來。
“我的臉,我現在的身體,可不應該這樣的...”
女人手掌先輕輕拂滑過自己那樣衰粗糙的皮膚,黯淡的雙瞳注視著鏡中醜物,良久,女人驟然發起了狂,怒而摔碎了鏡子,十指張開覆蓋在臉上,左右指甲分開撕扯著她的臉皮。
怒極,纏繞於雙腿的尋常黑布,壓根壓不住她的怒火,不堪極限,爆裂開來,竟是露出一段長滿純白鱗片的尾巴。
“我可不應該是這樣的!”
指尖已然是沾上了鮮血,指甲內更有汙垢的血肉貯於此地,撕裂的痛感,這樣子撕裂的痛感,她體會的又不是那麼溫柔的一次兩次兩次,相比於自己那顆早就死掉的心,區區皮肉之苦又怎能比得上那人曾經給自己帶來的誅心之痛。
女人這種無意義的自殘,顯然沒用,體內自動升起的幽幽焰火,補足著她受創的傷口,一次又一次,直至她徹底平息了自己心中深埋的那縷怒火,騰升綠焰才得以回到她的體內。
不光是她,之前蘇無並未下死手的嚴銘隻是陷入昏迷狀態,與她相比則顯得弱勢得多的幽火也開始浮現於他的身體上,修傷補創。隻是速度,極為緩慢。
“耽擱了這麼久,東西呢?”
主事的聲音在女人的腦內發出,女人置若恍聞,幽綠目光一直延展到黑暗深處。
直到女人的下軀焚燒起碧綠的幽炎,生機之火轉眼變化成絕命之炎,“不要,不要!”
女人歇斯底裏地喊叫起來,身下的潔白蛇尾,升起嫋嫋黑煙,閃亮的鱗片被這轉眼熏烤脫落大片,裏麵露出的粉色肉質,更是禁受不住她身體內綠焰的焚燒,燒起難聞的氣味來。
“求你,求你,主事大人,求你停下!”
女人因為這般新生的血肉灼燒的苦痛,縱使苦苦支撐,仍然掌握不了這突然失控的火源,她隻好低頭跪首求饒,砸在地麵上的血痕,更是向罪者殿的主事大人示了弱。
“停下?靈魂的完整提取淬煉,你確定是要停下?”
醜陋的女人不停地磕首,祈求大人的原諒。
“請主事大人饒命,小女知錯了,知錯了,蘇無已經把劍穗交給我了,請大人拿去。”
“賤人命賤,主事盡快拿去,可靈魂之事,還請主事收回成命!”
嫉恨聲感不似作假,更感尾上火灼之力輕了許多,她知道是主上大人給她的機會,忙不急站起,就將劍穗雙手舉於頭頂,示物於無人之處。
“你手中的劍穗,你難道看不出來是假的嗎?”
主事一語,嫉恨當是臉色白蒼,三伏天,可身體渾身卻隻是覺得一股寒森之意,從頭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