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董崇一通花言巧語,曹操軍眾人再無疑惑,立即為他拍去身上泥土,整理衣冠,還把董崇的寶劍都還了他。董崇見取得了曹操軍眾人的信任,這才指著正在挖掘黃河大堤的曹操軍士兵問道:“子修賢侄,你們不去東郡救援孟德兄,挖黃河大堤作什麼?”
“家父勢單力薄,無力與董卓大軍抗衡。”曹昂神情悲壯的道:“郭嘉軍師向家父獻計,決黃河以淹董卓大軍,解東郡之圍。此計有違道,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不能為父殺退強敵,就請命來決黃河,事後侄當自刎以謝下,為父抵罪。”
“真孝子也。”董崇嘴上感歎,心中破口大罵,“操你娘!你為父抵罪容易,我大哥的二十萬大軍怎麼辦?”但董崇此刻無計可施,他現在是孤身一人,而曹昂手下有四百多人,根本無力阻止曹昂決堤的瘋狂舉動,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的從人和他的新董二軍能及時趕到。
這時,曹操軍又挖掘了一丈多深,被挖掘的那段十來丈長的河堤,已經隻剩下兩丈厚的河堤在阻擋滔滔黃河了,而曹昂還在催促,“快些,再快些。”董崇急中生智,拉起曹昂的手道:“賢侄,你是否不懂水利?這樣的決法不對啊,就算決開黃河,也淹不了董卓的大軍,反而給董卓有機會補救決口,起不了作用。”
“願請叔父賜教。”曹昂果真在水利土工方麵不行,立即向董崇請教道:“我們該怎麼決口,才能一舉淹沒董卓大軍?”
“停,停,暫停,這樣不對。”董崇先裝作行家叫停曹操軍的決河行動,拉著曹昂走上河堤,指著滔滔黃河瞎吹道:“賢侄請看,此處表麵看水位較高,可水流緩慢,水位差不大,在此處決開黃河,緩慢的水流隻能緩緩淌下,沒有水流的衝擊力,無法衝大決口,也不能迅淹沒大地。董卓雄兵二十萬,一旦現水患,一人背一個土袋就能堵塞此地。”
在冀州時,因為魏水經常泛濫,董卓軍冀州軍團很大一個任務就是治理水患,董崇當然是把這事踢給田豐辛毗等一幹文官去幹,不過在裝模作樣聽取官員彙報或者檢查治理情況的時候,董崇很是記熟了不少水利名詞,現在拿出來詐唬不懂水利的曹昂,倒有些水利專家的模樣。
“若非叔父指教,侄險些誤了大事。”曹昂信以為真,急忙向董崇請教道:“叔父大人,依你看,侄該任何補救,才能將董卓大軍一舉淹沒?”
“賢侄,你看那裏。”董崇手指下遊一裏處的河岸——靠近董卓軍搭建的浮橋——也靠近新董二軍北上的必經之路,董崇微笑道:“那裏水勢洶猛,水位落差高,而且土質鬆軟,賢侄隻消在那裏決出五丈寬的決口,黃河水流就能迅將決口衝大,頃刻間淹沒董卓的大軍。到那時候,賢侄再折回這裏決開這裏的河岸,水流衝擊下,這一裏多長的河岸就能一起決口,董卓別是二十萬大軍,就是百萬大軍,也休想再堵塞決口!”
“多謝叔父指點,侄拜謝。”曹昂朝董崇深深一禮,慌忙指揮曹操軍士兵向下遊趕去決堤,突然要放棄已經快成功的決口,不少曹操軍士兵都怨聲載道,誰知其中還真有幾名懂一些水利的老兵,幫董崇話道:“你們懂什麼?許先生得非常有道理,那裏的地形決口比這裏的威力大多了,如果那裏不是白容易敵人現,本來我們也想建議公子在那裏決口的。”這才把曹操軍士兵的怨氣壓下去,旁邊董崇則直翻白眼,心原來我信口胡扯的決口地點是對的,看來我還真有些搞陰謀詭計的份。
被董崇耍得團團轉的曹操軍再次揮汗如雨的挖決口時,雖然不需要挖那麼寬了,卻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能成功,董崇一顆心這才放進肚子裏,就算不清楚新董二軍什麼時候能到,在這期間,董崇自己帶來的上千人士兵也能到了,到那時候,解決這四五百名曹操軍士兵還不跟玩一樣。
這時,在遠處放哨的曹操軍士兵衝來,向曹昂報告道:“大公子,南麵四裏現一支軍隊,數量在四千以上,還有大量馬車,正往浮橋趕來。”董崇暗喜,新董二軍到了。
“快快掩蓋痕跡,立即隱蔽。”曹昂當機立斷,馬上命令道,又拉起董崇往黑暗處跑,後麵曹操軍迅將挖出來的土方又蓋在決口上,好在這次還沒挖多深,曹操軍士兵很快就把挖掘的痕跡掩蓋,跑到曹昂所在的黑暗地隱蔽。
不多時,董崇就看到南麵趕來一支隊伍,和以前的老董二軍不同,這支新董二軍的陣形顯然要整齊上許多,士兵個個昂挺胸,鬥誌昂揚,隔著老遠,董崇就能感到這支軍隊身上那種正規軍的肅殺之氣。原來自老董二軍為救董卓軍主力全軍陣亡後,隨著康鵬的大加封賞和隆重祭奠,老董二軍就成了所有夥計、家丁和馬夫等人心目中的偶像,這支新董二軍加入董卓軍後,訓練十分刻苦認真,一心不想抹殺老董二軍的英雄形象,經過三年的磨練,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已經與董卓軍主力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