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那士兵撲通給魯肅跪下,磕頭道:“求求你了,把人調回步兵去吧,人願意去當衝城的敢死隊,死在戰場上,也比掉進水裏喂魚好。人知道戰死後太師會撫養我的家人,願意為太師去死,可不願被淹死。”
“兔崽子,怕死的東西,你還敢指望董太師撫養你家人?”樊稠暴跳如雷,揮鞭將那士兵抽得滿甲板打滾,魯肅拉都拉不住。
“你還不是怕死?也不敢下水?”縮成一團的士兵中,一名士兵聲嘀咕道。
“誰?誰的?”那士兵聲音雖,但樊稠和魯肅都聽得非常清楚,樊稠氣得七竅生煙,以皮鞭指著那群士兵大罵道:“誰敢老子怕死?滾出來,讓老子抽死你!”
魯肅卻不這麼想,而是麵上變色,對樊稠冷聲道:“樊將軍,原來是你帶頭違反軍紀啊,太師有令,水軍所有人都必須學會遊泳,你連太師的軍令都敢違反嗎?”
樊稠一楞,忙朝魯肅嬉皮笑臉道:“大都督,那些兔崽子胡八道,你怎麼能相信他們呢?本將自然會水,如果不信,本將這就下水遊過你看。”
樊稠本想打個哈哈過去,不料魯肅迅道:“好,那就請樊將軍帶頭下水,教這些新水兵遊泳。”
剛才還無比喧嘩吵鬧的大船上忽然一片寂靜,隻剩下江水拍打戰船的華華聲,而一直神氣活現不把魯肅放在眼裏的樊稠滿頭大汗,汗水順著下巴彙成溪,點滴到甲板上。過了良久,樊稠才低頭道:“末將確實不會遊泳,末將知罪。”
“身為大將,帶頭違反軍令,罪加一等。”魯肅厲聲道:“本都督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按軍法從重治處,二是與這批新水軍一起下水,學習遊泳。”
樊稠大怒,正要作,魯肅卻已經一揮手,二十名手執刀斧的魯肅親兵立即將樊稠包圍,魯肅喝道:“樊將軍,你想對本都督動粗麼?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死罪。”
樊稠傻眼了,本來他掐死魯肅比掐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可魯肅那些親兵都是康鵬特別挑選的董卓軍中一流好手,二十把大斧砍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時間,樊稠進退兩難,隻是呆立在甲板上。這時候,甘寧、李嚴和張濟等人都已經聞信趕來,都向魯肅替樊稠求情,可惜魯肅鐵麵無私,堅決不饒,一定要樊稠下水。
“我下水就是了,不用低聲下氣。”樊稠見魯肅態度堅決,也不再抱僥幸,三兩下扒去身上衣甲,賭氣衝到船舷旁站定,可看到滔滔江水,樊稠的勇氣又消失得一幹二淨,雙腿開始軟。
“將軍。”一名在涪陵本地招募的董卓軍士兵搶上前去,對樊稠低聲道:“你不用怕,人出生漁民,你下水人也馬上下去救你。”樊稠看看他,又看看後麵鐵青著臉的魯肅,怒氣又生,推開那士兵,對著江中大喊道:“太師,我們來生再見了!”
言罷,樊稠彎身就要往下跳,魯肅卻忽然喝道:“且慢。”
樊稠直起身體,冷冷道:“大都督還有什麼命令,乘樊稠還沒被淹死,請一並交代了吧。”
魯肅也不理會樊稠話中的譏諷,而是對一名親兵使個眼色,那親兵會意,飛快返回魯肅所乘的舟,取來一堆葫蘆交與魯肅,魯肅拿起一串葫蘆,上前親自為樊稠係腰間,溫言道:“李嚴將軍以葫蘆係糧袋水中運糧,本都督借他的主意,請太師我們水軍每名將士配備了六個大葫蘆,係在腰間便可落水不沉,將軍是北方人,請係上葫蘆再下水。”
“哈哈哈哈!”樊稠放聲大笑,先朝魯肅深深一個鞠躬,返身便跳入江中,果然,有六個大葫蘆的浮力,旱鴨子樊稠也可以漂在水麵上來去自如。
“哈哈,兔崽子們,你們也快下來吧,這回淹不死了,泡在水裏的感覺,還真他娘爽。”樊稠一邊笨拙的劃水,一邊對著船上大喊。
“萬歲!”船上那些新水兵歡聲雷動,這時候,魯肅身邊忽然竄過一人,直接躍入水中,樊稠在水裏大笑道:“老張,你這旱鴨子也終於敢下水了。”原來是董卓軍中另一員悍將張濟,他也忍不住要下江學習遊泳了。
魯肅安排的軍需官早已將大批葫蘆送到,不到一柱香時間,長江中人頭湧動,就象人粥一般……
半個月後,益州一個葫蘆可以換到一袋糧食,酒館因為沒有葫蘆盛酒,生意大減,都在酒館門口打出一個招牌,上書:本店不接待西涼水軍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