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圃眼角掃了張鬆一眼,朝劉焉抱拳道:“為救劉益州而來。”
“嗬。”張鬆冷笑一聲,“你我兩家勢不兩立,你為何要救我主公?再了,你又有什麼辦法救我主公?”
閻圃郎聲道:“我主雖與劉益州交惡已久,可如今董賊大兵壓境,漢中與益州若再不拋棄前嫌,攜手抵抗董賊的橫蠻侵略,貴軍與我軍滅亡之時指日可待了。”
“慢著。”張任打斷閻圃的話,“張師他不是董賊結盟,要共同攻打我軍嗎?為何突然又與董賊撕破臉皮?要與我軍攜手抗賊?”
閻圃歎了口氣,搖頭道:“都怪那楊鬆貪財,收受董賊賄賂,騙得我主與董賊結盟,也怪鄙人無能,未能勸阻主公引狼入室,致使董賊賊軍竊取葭萌關,我主與劉益州徹底交惡。”閻圃又掏出康鵬那封敲詐勒索張魯的書信,遞給張任,“張將軍,請看董賊這封無恥的文書,你就能明白我軍為何與董賊撕破臉皮了。”
張任接信細看之後呈給劉焉,搖頭苦笑道:“董賊的無恥簡直讓人聞所未聞,兩萬斤黃金,五十萬石糧食,不要的漢中,就是我們益州也拿不出來。”
閻圃乘機對劉焉道:“劉益州,漢中與益州,完全是牙齒與舌頭的關係,正所謂唇亡齒寒……”
……
投石車繼續在投擲大石,腳張弓仍然在瘋狂傾泄著箭雨,城牆中守軍已經傷亡怠盡,僥幸活著守軍也不顧將令逃下城牆,遠離這些新武器的殺戮,這時候,投石車開始在上風處投擲裝滿幹草混有辣椒的麻袋,麻袋燃燒時出的濃煙不關熏到誰,誰就涕淚交加不能視物,董卓軍的步兵飛熊軍也推著雲台抬著雲梯逐漸靠近城牆。
城固不過一城池,城中人口僅有不到六萬人,可如今張魯派駐的軍隊足有五萬,這個城一下子就增加了近一倍的人口,人口密集程度可想而知,所以董卓軍的投石車和腳張弓每一波攻擊下去,總能給城中帶來無數傷亡。
董卓軍的攻勢猛烈,偏偏張魯派來的軍隊中絕大部分是剛放下農活的普通農民,連統一的軍服都沒有,僅在頭上綁一條白帶辨認,手中的武器也大都是鋤頭木叉等農具,在董卓軍瘋狂的攻擊下,這些人悄悄拋下鋤頭木叉,扯下頭巾混在百姓中,準備焚香伏道迎接董太師入城。也不能怪他們貪生怕死,漢中全境總人口不到四十萬,可張魯采取政教合一、藏兵於民的政策,每四人抽一丁,硬是湊足近十萬軍隊迎戰,但士兵的素質便可想而知了。而康鵬控製的雍並涼三州原來就有百姓近兩百萬,初平遠年從洛陽帶來北方災民一百一十萬,這幾年又坑蒙拐騙得洛陽及兗州近五十萬,總人口達到三百五十萬且在迅增加之中,其中總兵力四十萬,雖然九人抽一丁也算是窮兵黷武了,可董卓軍這幾年一直在屯田自給,農耕訓練兩不誤,再加上康鵬手中有高產糧食及搜刮洛陽漢室數百年來的積蓄,兼之還有董卓軍擄掠而來的十幾萬羌族奴隸可以壓榨,雖然董卓軍軍隊裝備最是精良,但給民間造成負擔卻是諸侯中最的。
話遠了,言歸正傳,康鵬在旗門之下見到董卓軍完全占據上風,滿意的點頭下令道:“投石車和腳張弓都停止射,步兵上城牆,日落之前,給我拿下城固城。”
旗令閃動,投石車停止投擲,腳張弓也停止傾泄羽箭,以免誤傷自家弟兄,一隊隊董卓軍士兵抬著雲梯、推著雲台和撞城車呐喊著向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城固城牆衝去……
……
“放屁!”理屈詞窮的張鬆已經顧不得身份破口大罵,收袖揚拳要去打閻圃,“董太師乃是命所歸,雄兵四十萬,戰將如雲,龍驤虎視,下何人能擋?我主若早降之,則不失公侯之位,擋之則有如以卵擊石,玉石同焚而已!”可惜五短身材的張鬆手無縛雞之力,雖然閻圃也差不多,可拉扯之間,張鬆那能一下打倒閻圃。
劉焉無力的看著張鬆與閻圃扭打,也不讓人拉開他們,隻是心亂如麻,有心投降,可想想又不甘心,可如果竭盡全力抵抗,又怕兵敗後難逃滿門被誅的命運,一時間難以取舍。
閻圃揪住張鬆的頭大罵道:“張鬆,你這個無恥人,與楊鬆同是一丘之貉,賣主求榮,董卓是什麼人,你的主公就算投降了,也肯定難逃一死,韓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張鬆則吊在閻圃的衣領上,“閻圃狗賊,董太師慈悲為懷,進軍川中也是奉朝廷之命,我主若不早降,定然危及子孫。米賊死到臨頭了,還在螳臂當車,又派你來拉我家主公下水……”
張鬆與閻圃不住扭打,劉焉置之不理,沒有他的命令,旁人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隻好在旁邊幹瞪眼。這時候,帳外突然一個蒼老但正氣凜然的聲音,“張永年,你這個賣主求榮的無恥人,給老夫閉嘴!”
張任回頭一看,頓時喜形於色,“老師!”
……
撞城車在沉重的衝擊著城固城搖搖欲墜的城門,在撞城車頭上的城牆上,是嘈雜是喊殺聲,武器相撞聲,還有人臨死時的慘叫聲,不時有屍體或者傷兵從城牆上摔下,激起一蓬蓬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