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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康鵬在長安風花雪月、享盡齊人之福的時候,他的謀士兼頭號外交官魯肅卻在益州麵臨外交使命中最大的困難。漢初平三年三月初五,魯肅終於抵達西川重地巴西,立即求見屯兵於此的益州牧劉焉,可魯肅還沒進劉焉暫住的官衙,西川頭號大將張任就先出來為難他了。
張任的麵色陰沉,也不請魯肅進門,而是劈頭蓋臉問道:“魯奉常所為何來?”
魯肅也不生氣,而是彬彬有禮的微笑著答道:“特為救劉益州而來。”
張任做夢也沒想到魯肅會這麼回答,反被魯肅一句話弄得楞,半晌才又問道:“我主坐擁秦川險,江峽地利,何需魯奉常相救?下又有何人能害我主公?”
魯肅一笑,搖頭道:“將軍不會不知道吧?與劉益州有仇的漢中張魯已將子午穀交與西涼軍,秦川險已失,西涼軍隨時可沿南江而下,劉益州能有自信擋住下無敵的西涼鐵騎嗎?”
張任大怒,“嗆啷”一聲,張任拔刀厲聲道:“魯奉常如果是來勸降的,那請回吧!西川隻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
魯肅歎氣搖頭,眼角瞟了一眼門後晃動的影子,轉身歎道:“好心無好報,等董太師與張師的聯軍壓境的時候,劉益州與張任再去對董太師這些斷頭將軍、投降將軍的話吧。”
正如魯肅所料,他沒走出幾步,劉焉就從門後竄出來,大叫道:“魯奉常慢走。”
魯肅止步,回頭佯作驚訝道:“劉益州,你不是不見人嗎?怎麼又出來了?”
張任大怒,正要話,被劉焉揮手製止,又滿麵堆笑的親自去攙扶魯肅進門,“魯奉常,本公有公事纏身,不能親自出城迎接魯奉常,萬勿見怪。”
魯肅暗笑,心如果不是陷陣營與飛熊軍現在已經抵達漢中,不要你出城出府迎接,不把我轟走已經不錯了。心中雖然這麼想,可魯肅嘴上還是與劉焉打著哈哈,“劉益州太折殺人了,人何德何能,那敢讓劉益州出城迎接?”
有人,外交是最虛偽的**,這話果然不假!劉焉心中雖然對橫插一腳的董卓軍恨得咬牙切齒,可嘴上仍然在不停的稱讚董太師驅除韃虜、剿滅黃巾、生擒十八路諸侯諸般功業,對董太師的神威無比歌頌並且仰慕已久隻恨無緣相見等等等等。魯肅當然知道他想什麼,可也是滿口仁義道德,對劉焉的熱情接見再三表示感謝等等等等。
客套半,劉焉將話轉入正題,“魯奉常,敢問董太師兵進漢中,所為何事乎?太師遣魯奉常到此,又有什麼指點?”
魯肅臉色馬上大變,冷冷道:“劉益州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劉益州屢屢對董太師不敬,多次藐視太師,如今漢中張師提出與董太師結盟,主動讓出子午穀供西涼軍通過,董太師自然是順便來找劉益州問個明白了。”
“大膽!”張任大吼一聲,跳起來拔劍指著魯肅。嚴顏也是暴跳如雷,寶劍幾乎指到魯肅鼻子上,“黃毛兒,竟敢對我主公口出狂言。”
“都給本公退下。”劉焉的聲音比他們還大,劉焉不是不恨魯肅如此張狂,可他現在內有犍為郡任歧、賈龍之憂,南有蠻夷與交州士家虎視耽耽,東麵荊州劉表曆來與他不和,隻有漢中剛獨立的張魯勢力最弱,如果真惹火了董魔王,西涼軍與張魯一起南下,那麼益州內憂外困勢必一起爆,他也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將張任、嚴顏喝退後,劉焉又扭頭對魯肅陪笑道:“魯奉常,這是不是一場誤會?劉焉素來敬重太師,那裏敢藐視董太師?當年董太師遭士人誣陷,被諸侯圍攻之時,形勢何等危急?袁紹狗賊也來信邀劉焉起兵,可劉焉深信董太師是被人汙蔑,都不肯起兵偷襲太師。”
魯肅冷笑,“是嗎?漢初平二年三月,長安商賈商隊通過陽平關時,被征收高稅不,貨物也被劉益州的屬下強行留下一半;漢初平二年四月,長安商人在綿竹一帶多次遭劫,太師數次派使者與劉益州交涉,可劉益州至今沒有給太師交代,使得長安商人從此不敢走遝中道路,被迫繞道漢中;漢初平二年七月,太師遠征羌人之時,給太師運送物資的後勤車隊在五丈原附近險些遭劫,我軍抓獲的盜賊的可是西川口音;種種類似事件層出不窮,整個初平二年,雍、並、涼三州商隊在益州被劫三十一次,三州商人被殺四十餘人,損失貨物折價過五十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