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打電話的青龍會弟兄心裏有多不爽!
混蛋啊,老子可是青山會的人,黑的!尼瑪竟然放鴿子讓我們等你幾個小時不說,老子都親自打電話了,你還要去超市采購生活用品???
你是真傻還是裝瘋賣傻?
操!
不管怎麼說,這口氣這位兄弟咽不下去!
真傻,那就弄點手段讓你清醒清醒。
裝瘋賣傻的話,哼哼,沒有人敢在N市不給青山會麵子!
夜總會包廂裏,掛掉電話的一個瘦高光頭露出陰狠的表情,牙齒被咬得格格作響,他幾乎是將電話摔到沙發上的,然後掏出一把匕首在果盤裏插起一顆水果慢慢吃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旁邊有小弟好奇道:“蔣哥,那小子怎麼說?”
瘦高光頭蔣飛冷笑道:“他有些重要的事情抽不開身。”
小弟氣道:“媽的,他是不知道咱們青山會嗎?還有什麼事比見青山會的人更重要!”
其他幾個小弟也紛紛作色罵咧咧起來。
“擺明了不給我們青山會麵子!”
“奶奶的,老子看他是活膩歪了!”
“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才行!”
……
蔣飛眼角肌肉抽搐了幾下,他沒告訴小弟們原因是想給自己留點麵子,畢竟當大哥的嘛,麵子最重要。
要是讓小弟們知道杜陽的“重要事”是去超市采購日常生活用品,那他臉麵往哪擱。
這時候有個小弟把氣撒到王鑫源身上,罵了一句什麼,王鑫源趕緊賠笑,青山會他可得罪不起,但也知道青山會做事一向規矩,恩怨分明,再說這次是劉芳請他們來的,並不算青山會的事,隻是青山會一個堂口的弟兄幫朋友處理點私事罷了,不會太為難於他。
對方罵罵王鑫源,王鑫源倒不生氣,江湖人嘛,罵咧咧習慣了。
再說,王鑫源要怪也是怪杜陽啊,他剛跟葉子通過電話,知道杜陽哪有什麼重要事,無非就是端架子罷了,至於杜陽為何端架子,他倒是想不到了,隻以為杜陽不懂青山會的勢力,故而不知所畏呢。
王鑫源再次悄悄給杜陽發了個消息過去,催促他趕緊過來,否則小事隻怕要鬧成大事了。
是的,這幫人替劉芳出麵,無非就是收了劉芳好處,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而劉芳想要的無非是完成昨晚那筆股權交易,隻要杜陽乖乖買下來,哪怕少點錢,這幫人也一定樂於做和事佬。
但杜陽竟然故意不給這幫人麵子,就等於得罪青山會,不僅僅是劉芳的事情那麼簡單。
……
……
“你到底怎麼想的?”
葉子萬分焦急的問。
此時,杜陽和葉子正在街上閑逛,甚至一時興起還在路邊套了二十塊錢的圈兒。
葉子終於忍不住了,很想問問杜陽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她一早就告訴過杜陽青山會的勢力,並且極為誇張的把青山會說成了一種純黑色幫派,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那種,為的是不想讓杜陽吃虧。
可是杜陽呢?隻有一句“我知道”。
知道知道,知道個屁!
知道你還吃冰淇淋?知道你還套圈?知道你還故意說去買生活用品?這不是裝逼作死是什麼!
天呐,照這樣下去,杜陽非得裝逼裝成傻逼,還會引來許多嚴重的麻煩。
杜陽看著葉子心急似火的樣子,輕鬆笑了笑:“你真想知道?”
“廢話,那可是青山會,你知道在N市多少有錢人都不敢得罪他們嗎?比你有錢的大把人,但他們一聽到青山會的名頭,嚇得連覺都睡不好,非要弄清楚青山會的目的才踏實。”
葉子橫了眼杜陽,又氣道:“你倒好,人家主動上門找你,你還端架子!”
“我知道。”
杜陽依舊是那句,然後忽然又道:“你說他們會不會為難你舅?”
葉子愣了下,訥訥道:“應該不會吧,青山會雖然黑,但還不算太亂來,既然指名道姓找你,沒理由為難我舅。”
“那就好。”杜陽看了看時間,笑道:“走吧,去會會他們。”
“你早該去了!”
葉子翻白眼,但總算心頭的一塊巨石落下了,杜陽要是再避而不見的話,連葉子都替他擔憂。
兩人打了輛車趕到夜總會,走進包廂的時候,一屋子人騰地一聲站了起來,隻剩蔣飛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手裏還操著那把被彩光照射的五顏六色的匕首。
那是一把造型怪異的匕首,很短,很尖,背上有刺,中間有個彎彎象牙的孔,市麵上並不多見,隻有在那些專賣“凶器”的小販攤子上才能看見。
一群人圍上杜陽,把葉子隔絕在外。
包廂的門一關上,瞬間安靜了不少。
杜陽左右看了看,一群人都凶神惡煞的盯著他。
他又掃視了一圈包廂,然後問蔣飛道:“劉芳呢?你們不是為了她的事兒嗎?她怎麼沒親自來?”
蔣飛嘴角拉扯出一個陰狠的弧度:“你說呢?”
杜陽撇撇嘴,看著匕首說:“哪兒買的,挺好看的。”
蔣飛神色一凜,擰眉道:“我聽說過你,杜陽,L市紅幫的朋友。”
說完,揮了揮手,示意五六個小弟退下。
杜陽解脫包圍,坐在了蔣飛對麵,和王鑫源並排坐著,對蔣飛笑道:“青山會的名氣也如雷貫耳。”
“這次找你與幫會無關,劉芳是我朋友,聽說你和他鬧了點不愉快,想來替他勸說勸說,希望你別找她麻煩。”蔣飛說的很客氣,可是任誰都聽得出來他話裏的意思。
麻煩,自然是指昨天那件事。
如果杜陽不肯買股權,那便是找麻煩了。
“我沒找她麻煩啊。”杜陽佯裝無辜道,“我一個外地人,哪敢找她本地人的麻煩,你說是嗎?”
蔣飛皺了皺眉:“兄弟,你要真想弄她,她也隻能認栽,這點你我都很清楚,何必謙虛呢。”
王鑫源和葉子同時呆住。
幾個小弟也同時呆住。
他們均沒有想到杜陽的來頭這麼大,若是杜陽吹噓的話,他們鐵定不信,可這話是蔣飛嘴裏說出來的,而且聽蔣飛的語氣似乎有點商量的味道,已然證明他說的是實話。
杜陽的底子,似乎挺厚啊。
“嘿嘿,如你所說,私事私了,要是什麼事都牽涉勢力,那和下九流的幫派有啥兩樣呢?”杜陽笑嘻嘻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想起以前的紅幫,那完全屬於下九流行為,即便是天大的理都不如一聲兄弟大,但自從被項羽整頓以後,如今的紅幫做事有分有寸,先講理,後動手,隨著慢慢壯大,反而沒有人敢和他們講道理,已然形成了一種震懾力。
這就是強大到一定程度,可以指定某些規矩,別人會順著這個規矩做下去。
世上之事往往如此,大多事情是沒有對錯可言的,主要看是誰來評定這個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