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杜陽並沒有底氣,他隻是個外地人,在N市僅僅認識葉子和王鑫源而已,可是他並不畏懼劉芳的威脅,在他看來,劉芳隻是個跳梁小醜一般的角色罷了。
是的,他認為劉芳很可笑,甚至很幼稚!
這都什麼年代了,連他一個不到二十的人都知道打打殺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而劉芳三四十的人了還想依仗本地人的優勢欺負外地人,當真幼稚至極。
說到欺負麼,真把杜陽惹毛了,花錢請個職業殺手幹她娘的,看看到底是本地人怕外地人,還是外地人怕本地人!
當然,劉芳現在早就沒了日後報複的心思,她先前那是純粹嚇唬杜陽的,哪知道杜陽見慣了大風大浪,還真沒把這點威脅放在心上,反而惹惱了杜陽,變得無比強硬起來。
最終,劉芳隻能氣匆匆離開。
她前腳一走,律師後腳就走了進來,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了看劉芳的背影,旋即收回目光,走進來把一份剛打印好,還留有餘溫的文件放在桌上,對杜陽客氣道:“您過目一下,看還有那些地方需要修改的。”
杜陽笑道:“不用過目了,我相信你的專業。”
律師由衷的笑了笑,杜陽是他見過最爽快的客人,也是最財大氣粗的客人,當然,他並不是沒接過大單,隻是那些顧客給錢的時候,多多少少會帶點不情願,而杜陽則開口就是五萬,絲毫不心疼的樣子,要不是事情還沒辦妥,他都想立刻遞名片了,但律師知道,此時還不到遞名片介紹自己的時候。
律師想著這些,又把協議推到另外兩個股東那邊,客氣道:“兩位請過目一下。”
兩人搖頭擺手。
一人道:“哈哈哈,我怎麼感覺有點像炸金花啊。”
看來劉芳的離開讓他們放開了很多。
另一個人也道:“對,既然這位兄弟都這麼爽快,我們也跟了,不看也罷。”
杜陽臉上在笑,心裏卻不以為然:哼,所有股權轉讓,這家夜總會跟他們再也沒有半毛錢關係,收購的錢也已經確認到賬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當然不需要再看。
兩人接過律師遞過來的筆,詢問了下律師,然後在合同上簽字的地方龍飛鳳舞起來。
杜陽注意到,剛才律師帶的是一支筆,而現在卻從手裏多變出來了一支,顯然是後來在車裏拿的,連這絲細節都能想到,足矣說明他是個優秀的律師,這些是以前杜陽和鴻鑫的法律顧問聊天時得到的經驗,那兩名律師曾說過,幹律師這行,最注重細節,細節往往能決定成敗,在法庭上有時也能起到起死回生的神奇妙效。
在他們簽字的時候,杜陽碰了碰律師的胳膊,笑道:“朋友,給張名片吧,以後有法律上的事情我就懶得谘詢別人了。”
律師大喜,麵上卻悠著一笑,從兜裏掏出一個名片夾,雙手呈遞到杜陽身前,動作一絲不苟,很小心翼翼,給人一種禮遇的舒適。
杜陽接過名片一看,笑道:“巧了,我有一個朋友也姓周。”
周律師道:“看來真是緣分。”
杜陽真有點感慨,周政確實是他的死黨,而周律師則是隨口一說,周是大姓,誰一輩子還沒個姓周的朋友呢,巧毛。
合同已經簽好了,三方各執一份,而留有一份空白的,顯然是周律師提早準備給劉芳的,在他看來,劉芳不肯服軟實在太不理智,卻不知根本不是劉芳不願服軟,而是杜陽太過強硬任性。
兩人坐了會兒,便離開了,從簽字以後,他們再看夜總會的神色有些複雜,這裏的每一寸地方都是他們當年親手打拚經營出來的,沒想到今晚短短三個小時的時間,就不再屬於他們了,心裏多多少少會有很多感觸,也有不舍。
周律師收到杜陽的轉賬後,也主動告辭,杜陽卻把他留了下來,稱一起吃個夜宵,交個朋友。
周律師當然情願,能發展杜陽這樣的人脈求之不得。
杜陽初到N市,發展個律師朋友對今後受益無窮,說實在的,他就一法盲,在這個法製社會,必須懂點法律才行,尤其是人心險惡的商場,要沒點法律常識,指不定哪天就被人陰到監獄裏去了,杜陽所認識的很多L市企業家據說都吃過這虧。
法律這東西,外行人越接觸,越會覺得自己是個法盲,許多看似尋常的道理,按法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就拿最簡單的來說,你晚上逛街看到有人被打,如果你沒報案,那人又被打死了,你這就屬於犯法。
據律師們說這還是最基本的法律常識呢,再深究下去,什麼房租租賃法、土地管理法、婚姻法等等,非專業領域人士根本不懂。
所以律師也分很多專攻行業,比如婚姻律師,商業律師等等。
眼前這位周律師,就是一名專攻商業領域的律師。
夜市燒烤攤,一張小桌,四個男女就圍坐在一起擼串,話題大多圍繞著周律師,因為關於杜陽的話題成了一個忌諱,任誰這個時候對杜陽問東問西,都難免會有點打探家底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