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某個包廂內,燈開得敞亮,外麵傳來動次打次的聲音,感覺整個房間都在震動。
偌大的包廂內隻有五個人,除了葉子她舅以外,還有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其中有一個並非股東,帶著金絲眼鏡,穿著一絲不苟,明顯不屬於這幫人一夥的,但卻是其他三個股東請來的代表律師。
這場會議從始至終三位股東都很少開口,隻授意了律師應該怎麼做。
說白了,不想徹底撕破臉唄。
終歸到底,都是朋友嘛,生意歸生意,扯破臉皮就不好了,大家都是在N市有點小背景的人,同混一片圈子,所以各自會留點餘地,得罪人的事情,就讓律師來做。
律師推了推桌上的一份文件,是需要重新簽署的股權協議書,其他三位股東都已經簽字,隻剩光頭。
光頭深皺著眉,陰鬱的表情讓刀疤更顯猙獰。
他不願簽字,這份重新更改的股權協議簡直對他太不利了。
百分之十,僅僅隻有百分之十的股權,這讓他如何能接受,比以前的百分之二十足足降了一倍有餘。
況且他很清楚幾個合作人的心思,一旦簽字以後,對方會在很快重新開一家分店,而那家分店的股東裏,沒有他的名字!
也就是說,這家店遲早會變成一個空殼子。
這份股權協議,隻是他被排擠在外的開始。
而他一旦簽字,就等同妥協,等同徹底接受了合夥人的背叛。
無奈的是,他沒有選擇。
他知道新店已經在籌備選址了,也知道他根本沒有金錢來入股,對方也沒打算讓他入股,甚至連支會一聲都沒有。
而他現在還欠了一大屁股債,根本無力支撐這個空殼子夜總會,就算撐下去又如何?他隻有百分之十的股權啊,值得嗎?
最操蛋的是,他必須堅持!
蚊子再小也是肉,幾個合夥的朋友可以不在乎這家店,他卻不能,因為他隻有這家店的收入,這家店可以說是他的全部了。
按照原先的計劃,他再怎樣都把今年撐過去,哪怕多挨幾頓打,隻要撐到年底分紅就能一次性還清債務,從此一身輕鬆,哪怕從頭開始都很好。
可是,該死的裝潢!
前段時間裝潢幾乎花掉了今年所有的盈利,分到每個人手裏的,隻有幾萬塊而已。
他心裏很生氣,就連裝潢也是他事後才知道的,對方隻告訴他:暫停營業一段時間,重新裝修。
嗬嗬嗬……
他當時就在心裏冷笑,連最後的退路都被所謂的朋友給剝奪了。
真的,他很不甘,更覺得當初借錢入股很不值。
哪怕當時他隻是一個看場子的,但至少沒有債務,哪怕沒有存款,好在一身輕鬆。
他現在也想要輕鬆,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對方都會逼他簽字。
簽,還有百分之十。
不簽,對方有足夠的精力和他玩手段,也許連百分之十都拿不到。
既然簽不簽都一樣,那就簽吧,一旦簽了,至少可以輕鬆些,不用再整天麵對麵前這幾張寒心的麵孔。
他是個比較豁達的人,想通這些,立刻就拿起筆,將文件拉到了身前。
他一動,律師扶了扶眼睛,露出一絲笑意,因為一旦對方簽字,就代表著他有上萬元的酬勞。
他一動,其他三個合夥人都對視一眼,想笑,卻又作出一副惋歎的模樣,很是虛偽。
他一動,手機卻跟著振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