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心裏一片死灰,頹然不語。
雷程幸災樂禍道:“現在你還反對我的計劃?”
鴻皺眉不語,悻悻坐在原地,沉思起來。
良久,鴻道:“一般擅長弓箭的人,對地形上的觀察很透徹,看來我們不是被自己人給出賣了,而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選了這麼個地方。”
“嗬嗬,還是想想辦法吧。”沉穩兄苦笑道。
“我同意雷程的主意。”鴻無奈道。
鴻都這般說了,支持他的人們隻能讚同。
問題又來了。
誰去充當“臥底”的角色,把張老爺子送出去呢?
經過先前的幾次交涉,出去喊投降的都變成了屍體,此刻正血淋淋躺在樓梯間,血還散著餘溫。
現在誰會不要命的主動請纓啊。
沉穩兄顯然不能再命令這幫人了。
說白了,大家都是拿錢財消災罷了,誰都不想把小命給賠進去。
明知思路一條,他們才不會自尋死路。
哪怕一向膽氣最盛的黑人兄都埋頭不語。
雷程眼神掃過眾人,冷然道:“我去。”
諸人抬頭,熱切地望著雷程,但怎麼看,都像在看一具屍體。
鴻想了想道:“我也去。”
雷程非但不高興,反而譏嘲道:“你想死?”
鴻嘿然道:“就當是吧。”
雷程神色一凜,目光似劍。
鴻泰然處之,一臉平靜。
沉穩兄從兩人的針鋒相對中察覺出一絲端倪,眼皮不自覺跳動不止,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現在很確定,這兩人的反常已然證明了其中有一個必然是內鬼!
究竟是誰?
他沒有一點把握,甚至不敢去猜測。
因為,即便猜測出來,憑兩人的實力,幹掉他分分鍾的事,若被對方記恨上了,隻怕就算逃過此劫,日後也必不好過。
關鍵時刻,沉穩兄審時度勢,閉口不言。
黑人兄性子憨直,拍腿道:“你倆一起去不就完了嗎!多個幫手還不好啊?”
沉穩兄內心苦笑——他倒是直言快語。
但……
如果真有一個人是內鬼,那到底是帶了個幫手,還是帶了顆炸彈呢?
等等,炸彈!
沉穩兄想到了什麼,衝一名匪徒道:“快把炸彈的引爆器給我!”
那匪徒把箱子打開,遞給黑人兄,訥訥道:“還炸啊?”
沉穩兄重新關好箱子,遞到鴻和雷程身前,說道:“說實話,即便是他們內部也有人希望張老爺子就此喪命,所以這張底牌是並不保險,但是,這個引爆器可代表著許多張家人的性命,他們應該會忌憚。”
雷程神色一變道:“難道……”
沉穩兄點頭道:“不錯,為了百密無疏,我事先在廣場外的井蓋下也埋了炸彈。”
鴻深邃地看了沉穩兄一眼:“哼,計劃裏沒有這項吧。”
沉穩兄坦然道:“的確沒有,不過此時不正好派上用場了嗎?”
雷程啟了啟唇。
沉穩兄搶先抬手道:“兩位不必再說了,現在局勢有變,大家還是先想著怎麼保命吧,至於兩位的真正立場,我想沒人會關心。”
雷程和鴻對視一眼,均沒有接話。
究竟誰是內鬼,他們各自心裏有數,可僅僅隻能心裏有數,誰也不想捅破,更沒有任何理由去捅破。
事已至此,隻能他二人鬥智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