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兄領頭開路,扒開人群,分出一條道路,直通張月華那群人。
林誌遠和張月華緊皺眉頭——終於來了麼?
張家家主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
所有的行動,都隻是為了取他性命,而此時,這個目的才豁然明確。
就連張家家主,也到這一刻才確定自己是目標。
幾十張麵具下的眼睛,均盯著他。
無論旁人任何舉動,隻盯著他。
那些眼神很堅定,亦很明確。
沉穩兄來到張家家主身前,有兩名膽大的保鏢蠢蠢欲動,隻聞兩聲槍響,那兩名保鏢應聲倒地,均被射中脖頸要害,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氣絕身亡。
張家家主冷哼一聲,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果然是你。”
那名開槍的匪徒沒有接話,眼神冷漠得沒有絲毫感情。
匪徒們自然明白這位同伴的身份。
張月華也明白過來。
混跡在匪徒後方的杜陽也瞬然明了。
這個開槍的人,就是鴻!
別人不知鴻的本事,張家家主卻非常清楚,他們相處幾十年,麵具根本掩飾不住什麼。
“為什麼背叛我!”家主顫聲質問道。
鴻沒有回答。
“兩位稍後再敘舊吧,還請張老先生先協助我們離開這裏。”沉穩兄客氣說道。
“做夢!”家主硬氣道。
“好。”
沉穩兄掏出腰間的消聲手槍,將一名保鏢打死,說道:“每過十秒,我殺一人,直到您同意為止。”
家主怒目圓瞪,咬牙切齒地盯著沉穩兄。
沉穩兄無動於衷道:“先殺保鏢,再殺張家的人。我知道您最疼惜這位孫女,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對她動手,就當是我對您老人家的尊重。林家的人我們也不會動,幹完這一票大家夥還想安心過日子呢,希望您能夠成全我們……”
話到此處,沉穩兄再開一槍,又一名保鏢應聲落地。
餘下最後一名保鏢驚恐到極點,順手扒開人群朝大廳外狂奔而去。
沉穩兄冷笑道:“跑得了嗎?”
這次出手的是鴻,一槍將那名逃跑的保鏢擊殺在地。
整個大廳籠罩在一片死亡陰影下,無一人不心驚膽戰到極點,尤其是張家的人,心中更加驚恐,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婦孺的哭聲從各個方向傳來,沒有引起匪徒的絲毫動容。
他們的目標隻有麵前這位老人。
挾持老人,然後離開。
殺掉老人,完成任務。
這是他們唯一關心的事情。
至於大廳內所有的人質,在他們看來已經是屍體,死亡隻是早晚的事,或被槍擊殺,或被炸得粉身碎骨。
直至現在,除了匪徒一方,無人知曉吧台後已經安裝好了炸彈。
突然間,噗咚一聲,有人跪了下來,朝家主叩頭俯拜,哭嚷著央求道:“二伯,求你救救我們吧。”
緊接著,幾名張家子弟也叩跪下來。
“太爺爺,我不想死啊。”
“外公,你跟他們走吧,嗚嗚嗚……”
“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您已經九十……”
聽到這裏,沉穩兄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憤怒,回頭一槍殺掉了這名求饒的張家人,或者有意,或者無意,子彈打在了這名張家人的嘴裏。
“從跪下的開始殺!”沉穩兄沉沉令道。
“住手!”
家主斷喝一聲,痛心疾首道:“我跟你們走!”
沉穩兄對家主頷首道:“那得罪了。”
兩名匪徒上前架起家主,動作稍有粗魯,被沉穩兄喝道:“動作都他媽輕點!”
“我跟爺爺一起,多一名人質,對你們也有利。”張月華上前道。
“嗬嗬,張小姐,我們不傻,要真打起來,我自知不是你對手呢。”
沉穩兄對張月華的一切了如指掌,自然知曉張月華看似柔弱,實際上有些功夫底子,隻是身份地位使然,一直少於顯露,而且所經曆的事情並非那點微薄的功夫能解決的。
真要多一名人質的話,沉穩兄寧可再選一名張家的嫡係子弟。
此時,家主看了眼匪徒最後方的杜陽,杜陽也正望著家主,兩人交換了下眼色。
他們不熟,缺少默契。
杜陽不明白家主的意思,但肯定是讓他采取些什麼措施。
家主不明白杜陽的意思,更不明白杜陽打入敵方內部的意圖。
按照家主的思想,既然杜陽已經成功取得了匪徒的信任,那關鍵時刻總該把握機會做點什麼的,可杜陽沒有。
上帝作證,杜陽剛才隻是想自保而已,至於救人的念頭,剛冒出來就立刻掐滅。
救人?開什麼玩笑。
如果讓項羽等人上的話,他不介意助攻一下當英雄,可讓他孤身犯險救別人,想都別想。
再者說,家主是匪徒的主要目標,杜陽無論如何也攔不住他們帶走家主的,他隻能借機提醒下張月華和林誌遠炸彈的事情。
他有些鬱悶:項羽和亞瑟到底在幹什麼,到現在還沒搞定五樓的事情!
匪徒們押著家主開路,通暢無阻走出大廳。
刑警隊長顯然是認識張家家主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示意刑警們不要魯莽開槍,接著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千萬別亂來,隻要能保證人質安全,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合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