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陽快步衝向鬼屋,安琪拉揉了揉眼睛看到杜陽,高興得跳起來:“杜陽!”
杜陽沉著臉道:“你亂跑什麼!”
安琪拉愣了很久沒反應過來。
杜陽垂歎口氣,心想也不能怪小安,盡量和顏悅色道:“算了,跟我走吧。”
經曆這場暗槍事件,遊樂場變得很空曠,幾乎每個剛從鬼屋裏走出來的遊客都一臉莫名其妙,旋即驚魂未定地抖擻一下。
杜陽牽著安琪拉快步走向出口,掃了眼正在樹林裏摟摟抱抱的周政和高桂芳,神色複雜了一下。
“杜陽,到底怎麼回事?這裏又是……”安琪拉滿肚子疑惑。
“先別問!一會兒給你解釋。”杜陽在馬路邊招車。
他們組合太奇怪,路徑的幾輛空車都沒停,十幾分鍾後才有一輛車停下來,司機古怪地看著他們:“去哪兒?”
“市醫院。”杜陽道。
“看著也像,上來吧。”司機一揮手。
安琪拉特別懂事地替杜陽開車門,又似故意耍乖賣萌來安撫他的一臉不善。
杜陽這才發現身上沾染了許多餘勝男的血,立刻對司機強調道:“師傅,我們去市人民醫院,你別送錯地方了。”他剛才看到救護車上寫著人民醫院。
“不是市三醫院?”司機通過後視鏡打量著杜陽。
“我們不是神經病!”杜陽鄭重強調。
司機蔑笑了下,沒接話。
杜陽無奈,把兜裏僅剩的幾十塊錢遞給司機,說道:“市人民醫院。”
司機驚訝了一下,接過錢說道:“早說嘛。”
我特麼一直在說好嗎!
杜陽知道司機更加把他當神經病了,誰會給一開出租的付幾十塊小費呢?不過有錢任性,司機收了錢就得改道去市人民醫院。
“嘻嘻,現在可以說了吧。”安琪拉眨了眨大眼睛對杜陽賣萌。
杜陽瞧了司機一眼,無所顧忌地把忽悠亞瑟那番話搬了出來,小安一臉狐疑,跟玩遊戲似的審視著他,他皺眉道:“你張月華姐姐受傷了,在醫院。”
“啊——”安琪拉吃驚。
杜陽見穩住了安琪拉,說道:“所以去醫院再說。”
安琪拉“哦”了聲,又忍不住好奇問道:“治療基地嗎?”
“算是吧。”杜陽小心翼翼瞥了眼後視鏡,發現司機一臉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說:思路挺廣嗬。
下了車,兩人直奔急救中心。
二樓走廊上,張月華像雕塑一般垂頭坐著,光線從窗戶射過去很蒼涼,她抬頭掃了眼兩人,又垂頭不語,合起來的手指都快刺進肉裏。
兩人很識趣地沒打擾她,安靜坐在旁邊。
沉默了會兒,張月華冷不防說道:“殺手是衝我來的……我如果……如果當時不跑,她就不會……”越說到後麵已經泣不成聲,撲到杜陽懷裏狂蹭猛敲。
杜陽承受著她毫不留情的捶打,腦海裏未有半點歧念,隻剩心痛如絞——他很理解那種自責與憤怒交加而來的狂烈,冷聲道:“會過去的。”
這句話與其說是安慰張月華,不如說是在自我欺騙。
會過去?真是一句笑話!
搶救很順利,餘勝男順利度過危險期,但是失血過多太虛弱又加上傷口輕度感染,目前還沒醒過來。
張月華守在病房裏,杜陽把安琪拉拉到偏僻角落告知今天發生的事,小安聽完以後熱淚盈眶,自責不已。
杜陽也挺自責的,要不是為了幫他尋找小安,張月華不可能出事兒,至少不是在遊樂園,而且他知道,張月華寧願自己出事,也不願餘勝男替她擋槍。
本來杜陽一直挺瞧不起社會上那些搞背背拉拉的,總覺得做作成分很大,可今兒被張月華狠狠感動了一把,徹底改變觀念,或許周政說的對,自己以前既玻璃心又自以為是。
過了會兒,幾個警察把張月華叫出來問了下情況,張月華出乎意料的一問三不知,故意隱瞞實情。
張月華出示了身份證,幾位刑警態度變了變,倒不是怕張家的勢力,而是通融一下等傷者醒過來再去局裏做筆錄,人之常情嘛。
送走了刑警,張月華情緒穩定了很多,至少臉色沒那麼蒼白。
她走到杜陽麵前,客套了幾句感謝的話,杜陽慚愧不已,鄭重道:“張小姐,餘經理的情況我們脫不了關係,有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
張月華勉強一笑:“謝謝您的好意了,叫我月華吧。”
“好的,月華!”杜陽猶豫了會兒,老實說道,“其實我們沒你想象的那麼弱。”
杜陽看得出來張月華一片好心不想把他們卷進這場紛爭,越是如此,杜陽越愧疚。
說實話,現在有小安在身邊,他底氣十足,完全沒把持槍匪徒放在眼裏,隻要張月華願意說誰幹的,他立馬帶著亞瑟和小安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