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性損耗金若幹/年(此項是指發動戰爭、破壞和平、傷害社會、侵犯他人、製造恐怖等違背人類文明的強烈罪行,費用最高)

……

另一部分是獎金,獎金可以用來抵消部分租金。具體內容為:

盡責獎若幹/年(此項指對自己應盡的責任和義務的實現程度)

寬容獎若幹/年(此項指對有愧自己的人的理解和原諒程度)

善良獎若幹/年(此項指對一切苦難和不幸的慈悲和同情程度)

敬業獎若幹/年(此項指對所從事的工作或事業的盡職和投入程度)

完善獎若幹/年(此項指對自身弱點的認識程度和對缺點的矯正程度)

珍愛獎若幹/年(此項指對所享受到的各種各樣美好情感與美好事物的珍惜和感恩程度)

……

一線支,一線收。收支相抵過之後,他所需付的數目並不是很大。

“可是我已經死了,還怎麼去繳納這筆租金呢?”某人笑道,心想上帝此舉有什麼用。

“我扣掉了你兩年的生命,用來折換租金。”上帝平靜地說。

某人沉默片刻。“我可以看一下其他人的賬單嗎?”他說。

上帝把賬單遞過來,他一張張地看過去。他發現,除了那些因病早夭的嬰孩屬於租金與獎金相抵消的結果接近為零之外,其他所有人的收支都不能獲得絕對的平衡。多數人的實用租期和上帝給他們的預定租期相差不多,有的隻差十幾天,有的差一兩個月,有的差一兩年——就像他一樣。其餘的大致屬於兩種情況:一種是實用租期遠遠低於預定租期,另一種則是實用租期遠遠高於預定租期。高與低的時距,甚至都可以達到四五十年。

“活得再久又怎麼樣?最終不是還得死。難道還有長生不老的人嗎?”某人想。雖然不乏悔意,他心裏卻也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還有一些人是不需要來我這裏拿賬單的,”上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說,“他們不必付租金。”

“為什麼?”某人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們能夠讓精神的意義超越平凡的肉體。”上帝說,“租期長幾年短幾年對他們來說都是不重要的,他們憑著自己傑出的思想品質和心靈智慧,在一代代人心中已經擁有了永久的居留權。”

有的人渾渾噩噩走過一生卻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怎樣才能最大程度上延長自己的生命,怎樣才能使自己的有限的人生更有價值,這一直是人們關注的問題。而問題的答案就是使自己每一天都有一些心靈與智慧的增長,每一天都對身邊的人奉獻一些真誠與利益。

自己才能給的東西

吳淡如

理查·柏德是個很有趣的作家。他曾經是個優秀的報社記者。某一天,他感覺自己再也無法受困於某些在生命中糾結的難題,決定讓生活在他最愛的海濱重新簡單起來。於是他身無長物地來到海濱,成為一個浪人。他的身體和匱乏的物質交戰,心靈則在潮汐之間洗滌。

梭羅在瓦爾登湖邊寫了他的《湖濱散記》,柏德在密拉瑪海邊寫了《海濱浪行》,在人跡稀少的海邊,開始探索“人的真正問題”。

對世界來說,這是一種反動;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反省。他開始麵對貧窮和饑餓,以及寂寞。在沮喪和快樂的兩端,他像個鍾錘般擺蕩。然而這一段日子,也使在都市中久久翻滾的他敢於高聲唱出心中的歌。他說:“我們日日夜夜在生活中渴求輕鬆與自由,卻因為他人一點一滴灌輸給我們的恐懼而鮮少獲得。我們怕唱走音、怕拍子錯誤,也怕唱漏了音符,於是心底的歌被壓抑住了,沒有高聲唱出。這樣的壓抑,使我們未老先衰。”

他得到的東西很簡單,也很不簡單。那就是:隻有你能給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在書中寫了一個使我感覺自己被“電”了一下的真實例子。

有個70歲的老婦人,每星期固定打一通電話給95歲高齡的母親,向她請安,總期待母親能和顏悅色對她說幾句話,然而,每一次她都含淚掛上電話。幾十年來,她都未間斷,一次一次地嚐試,又一次一次地傷透了心。

“我總是充滿同情地聽著這位老婦人向我訴苦,也看著她努力試圖從孩子和朋友那兒,找尋她母親所不能給予她的認同。我多麼希望在某個無眠的夜裏,她能突然醒悟:自己浪費了一生的時間,在向他人索求隻有她自己才能給予的東西啊!”

大多數的人不也一樣,花一輩子在索取別人的認同嗎?

不停歇地索取愛人的認同、親人的認同、社會的認同、國家的認同、流行的認同,連自己的願望也需要被認同;甚至連說任何一句話、自己喜歡的顏色、所屬的生肖星座,血拚買到的戰利品、投票的對象,都在索求認同。別人喜歡或跟我們看法一致,我們才會覺得自己活得有意義;沒人認同,就急著憤世嫉俗、焦慮痛苦或自暴自棄。

其實,生命的欠缺是因為我們一直向別人要自己才能給的東西,比如自信,比如快樂,比如自由,比如安全感,比如心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