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命說:“你忘記了,是你命令他去為你而偷,他為了不辱使命,一路上馬不停蹄,累死了一匹馬,壓死了馬身上的三隻虱子,四隻跳蚤,五隻蚊子,六隻蒼蠅。”
白雪說:“他還在無我和帥哥深夜闖入我的房間的時候,幫我打倒了他們,在我落海的時候,保護我的白馬,還用白馬替我擋住暴風。”
許命說:“他還在你投海自殺的時候,把你救起來,你受傷了,他為你煎藥,這兩年多來,他帶你東奔西跑,才在終南山找到了神醫李時真,幫你恢複了女兒身,實現了你一生的夢想,這是多好的男人,與裝帥扮酷的簡賊有天壤之別。”
白雪看著地上的餘鷹,眼眶裏濕潤了。
餘鷹仿佛不認識白雪了,他在地上滾爬,額上暴出青筋,像一條條蚯蚓在扭動,他仿佛病得很重,口裏反複重複著瘋言瘋語:“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到哪裏去?”
他半瘋又半醒,在說了一番瘋話後,又唱起一首歌:“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了她的帳房,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她那粉紅的笑臉好像紅太陽,她那美麗動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我願做一隻小羊,跟隨她身旁,願她那細細的牧鞭不斷輕輕地打在我身上。哈哈,嘿嘿,嘻嘻……”
白雪膽怯地說:“他為什麼變成這樣?”
許命說:“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第一,你太美了,他驚極而瘋;第二,你病了兩年多,突然病好了,他喜極而瘋。”
阿紫說:“還有,他特別想你,得了相思病,相思而瘋。”
白雪說:“那該如何是好?”
許命說:“你得想辦法,不然,他以後就得改名了,驚極而瘋,喜極而瘋,相思而瘋,他以後就應該叫做餘三瘋。”
白雪說:“餘三瘋當初是怎樣對待我的,我現在就如何對待他,我帶他去治病,直到他的病好。”
阿紫問:“病好了以後又當如何?”
白雪兩眼張望,半晌無語。
許命說:“他為什麼對你那麼好,你難道不明白?”
白雪忽然想起被簡單羞辱的往事,說:“我以前對不起他,我有戀貌癖,戀來戀去,戀的是姓簡的醜八怪,大騙子,變態狂,我錯了。”
許命說:“把戀貌癖改為戀心癖如何?”
白雪說:“戀心癖好,戀心癖好,我帶他去治病,他的病好後,我一生一世捧著他的心,他的心是好男人的心。”
倒在地上的餘鷹一聽白雪這番表白,立即像鯉魚打挺,像鷂子翻身,從地上一躍而起,正視著白雪:“我沒有瘋!”
許命笑了。
阿紫說:“他是故意裝瘋。”
白雪嬌嗔地瞪了餘鷹一眼,問:“你為什麼要裝瘋?”
餘鷹說:“我要是不裝瘋,如何能聽到你的心?很高興,我已聽見了你的心。”
許命說:“心要讓你看見,情要讓你聽見,不怕承認對你有多眷念。男女相親,彼此都該這樣。”
餘鷹激切地深情著拉著白雪的手:“我拉的不是你的手,是你的心,是你的情。我看見了心的形狀,聽見了夢開花的聲音。”
白雪的臉上第一次真正地羞紅,一顆女兒心激越地跳蕩起來。
兩情相悅,重在戀心,而不重在戀貌,這就是道。道,可道,非常道;心,可信,非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