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命說:“按說,明心老道先行上岸應該會跟我們打招呼。”
餘鷹說:“那你上岸時怎麼不跟他們師徒二人打招呼呢?”
許命說:“可是我下船時就沒有看見他們,感覺很奇怪。我問你,你站在船頭望風望了大半夜,看到什麼情況?”
餘鷹說:“船剛一靠岸,我就模模糊糊地看見兩條人影一前一後飛奔上岸,我覺得奇怪,姓簡的說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船上缺糧缺水,有的人餓慌了渴極了,急於上岸。”
許命聞言,臉色大變,說:“有鬼,有鬼,此事很不對勁,你說的後麵的人很像是在追殺前麵的人,為什麼會這樣?我們快快去船上察看明心老道和他徒弟的住處。”
餘鷹的神情立即緊張起來,他焦急地說:“難道明心老道和他的徒弟會遭遇什麼不測?”
黎明前異常黑暗,黑暗無邊,點點燈火像餓狼翻轉著凶狠的綠眼。
許命和餘鷹顧不上白雪了,把她扔在一邊,拔腳就跑。
二人重新從岸上返回到船上,衝到明心真人和金盡合住的房間,裏麵一片漆黑。
許命點燃了房間裏的魚油燈,房間裏零亂不堪,床榻上赫然躺著金盡的屍體,但明心真人卻不見蹤影。
餘鷹的眼裏立即射出怒火,他嘴裏的牙齒咬得格格響,神情像一匹憤怒的獅子。
許命內心痛如刀絞。
“誰、誰、誰殺害了他?”餘鷹怒叫著。
許命說:“明心老道和他的徒弟都是你我的好朋友,金小弟才十五歲,尚未成年,他的死實在令人心痛,誰殺了他?我們先看看他的傷口。”
兩人低下頭去,發現金盡的頸項印著一圈鐵鏈勒過的紫色痕跡,嘴合攏,牙齒咬著半片耳朵。
許命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掰開他的上下兩鱷,從牙齒間取出那隻殘缺的耳朵。
耳朵上釘著一顆金光閃閃的耳釘。
餘鷹叫了起來:“凶手是陶天涯,陶天涯是逍遙四魔中的情魔,他的耳根釘著耳釘,我以前見過。”
許命說:“我也曾見過陶天涯的耳根釘著耳釘,不錯,是陶天涯行凶,陶天涯行凶時驚醒了金小弟,金小弟臨死時也不放過陶天涯,咬掉了他的半片耳朵。”
餘鷹:“金小弟想在死前給他的師父留下凶手是誰的證據。”
許命說:“為什麼你會看見兩條人影一前一後飛奔,後麵的人追趕前麵的人?這不是很好解釋了嗎?”
餘鷹說:“我現在明白了,整件事分三步:第一,陶天涯追隨葉飄然逃到了白鯊島上,這次船快靠岸時,陶天涯就趁黑潛上了船。”
許命點頭。
餘鷹說:“第二,由於天未大亮,明心老道和金盡正在熟睡,陶天涯摸進他們的房間,用鐵鏈勒住了金盡,金小弟驚醒,咬住了陶天涯的半片耳朵。”
許命說:“第三步呢?”
餘鷹說:“明心老道與金盡同住一室,卻是分床而睡,他也受驚而醒,陶天涯情知自己不是明心老道的對手,就快速潛逃,明心老道就在後麵追趕,由此一來,我就看到了兩條人影一前一後飛奔上岸的情景。”
許命說:“一定是這樣,這說明明心老道已上白鯊島追殺陶天涯去了,我們上島後可以與他會合。”
兩人離開房間,一路上沒有燈光,兩人摸黑穿過黑暗的甬道。
船上紛紛擾擾的服役人員都已離船上岸,長長的甬道上響著許命和餘鷹的腳步聲,甬道悠長、陰森、冷寂,腳步聲橐橐、橐橐地響起,急促、清晰又冷寂。
許命正走著,感覺鼻孔嗅到了一股令人翻腸倒胃的異味,他扇動著鼻翼:“這是什麼怪味?你聞到沒有?”
餘鷹說:“聞到了,怪味越來越濃,我受不了,簡直想嘔吐。”
許命說:“我懷疑是腐屍味,走,看看這怪味從何而來?”
兩人摸黑到處搜索,嗅到怪味最濃的地方是船底貨倉,兩人撞開了貨倉的大門,一陣濃烈的腐屍味撲麵而來,幾乎將他們撞倒。
天快亮了。
兩人借著朦朧的曙光,看見貨倉裏堆疊得整整齊齊的食品箱。
餘鷹說:“姓簡的說船上的食品吃光了,這不是有很多箱食品嗎?”
許命說:“腐屍味就是來自食品箱,打開箱子看看。”
一隻食品箱打開了,裏麵裝的不是食品,而是一具屍體。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箱子打開,裏麵裝的還是屍體。所有的箱子一一打開,總計有一百多具屍體。
從屍體的著裝上看,死者生前皆是武林人士的裝扮,他們分別來自少林、武當等各大武林幫派。
許命仔細檢查了這些人的死因,發現他們都是中毒而死,而那種毒藥在江湖中絕少遇見,是一種慢性的毒藥,中毒者經一年半截後才會慢慢死亡。
這是一種什麼毒藥?
誰毒死如此多的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