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數黑夜中的一次黑夜。
白天的光亮變成黑暗,喧囂化為寧靜,血腥被夜色掩蓋了,汙穢被遮沒了。
夜很深,白雪睡得很沉,白天的幻覺延伸到夜晚,化為夢裏的香味,她在做夢,夢見了白天在幻覺中/出現的情郎。
夢不同於幻覺,但黑夜的夢與白天的幻覺相通了。
白雪因做夢而睡得更深,在夢中,她的臉上泛起紅/暈,嘴裏呼出清氛,她穿著黑/絲織成的薄如蟬翼的睡衣,嬌媚的腰身橫臥在錦榻上,像一脈春山,像一灣流水,像水裏的美人魚。
房間裏古色古香,燒著一爐香,碧螺煙嫋嫋繚繞,牽著睡美人的夢幻飄繞在海天之間。
她的床頭掛著一塊白色的玉佩,海風不興,波瀾不驚,所以玉佩不響,不然,叮叮嚀嚀的清音將敲得夜晚聲情並茂。
夜的降臨,抹殺了一切,搗鬼的夜氣在流散著。
一條黑色的人影趁夜深人靜,鬼鬼祟祟地潛到白雪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試探裏麵的反應,聽不到裏麵有什麼反應,就迅速撬門而入。
白雪睡得很寧靜。
那條黑色的人影在白雪的房間裏,他知道自己要得到什麼,但黑夜遮眼,什麼也看不見,他mo黑打火,借助火光看見桌案上有一盞燈,就點燃了它,在幽暗的燈光裏,他看見白雪正睡在一張錦床上,嬌媚的身子像星光下斜倚的蓮花。
他興奮到了極點,瘋狂地撲向白雪的床頭,無意中觸動了吊掛在床頭的那塊玉佩,叮叮嚀嚀,叮叮嚀嚀,玉佩敲出清脆的報警聲,他嚇了一跳,但白雪卻沒有驚醒。
這偷香竊玉之徒是誰?
他就是無我。
無我在白天求/歡未遂,被白雪打暈在地,並沒有死去,他在甲板上暈死到黃昏就醒轉過來,心裏很不服氣,白天未能實現的欲/望延伸到夜晚,像月老的紅繩,牽著他潛到白雪的床前。
豔色的欲/望一千次湧動如一千次大潮,濃縮成一次,他隻求一次最香/豔的最jin彩的滿足,此生便足矣,便死而無憾了,隻為這一次,斷腸也無怨。
為了提防白雪醒來發出驚叫,他單掌劈出,卻是溫柔一掌,他隻是要擊暈她,而不是要奪走她的xin命,掌影像一朵勁猛的白蓮花綻放,在白雪的頭頸上掠過,頃刻間,白雪就掌力之下暈死過去。
無我歡天喜地,兩眼放光,先迫不及待地脫掉自己的衣服,再去解開白雪柔軟如水的睡衣。
砰地一聲,他的背後遭人偷襲,挨了一掌,這一掌積蓄的憤怒如山洪暴發,打得他緩不過氣來,雙眼一黑,踉踉蹌蹌,撲倒在地。
偷襲者意猶未盡,劈了無我一掌,還嫌不夠,繼而又一拳重擊,打在無我的頭上。
方才的拳掌相加,可謂酣暢淋漓,掌風拳力之下,隻聽見哐啷一聲,那一爐香從香案上摔下來,摔得粉碎,白雪床頭的玉佩飛起,落在地上,化為齏粉。
無我來不及呻/吟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偷襲者是誰?
是帥哥。
帥哥用腳踢了踢無我:“你白天偷襲我,將我打暈,我現在偷襲你,也將你打暈,一報還一報。”
無我暈死在地上,聽不到帥哥這番話了。
帥哥又罵了一句:“暫且留你一條狗命,以後再慢慢跟你算總帳。”
然後他開始重複無我的小動作,去給白雪寬衣解帶。
與此同時,餘鷹在床上酣睡,他和許命睡在同一張床上,一人睡這頭,一人睡另一頭。
餘鷹在做夢,夢見自己擁抱著白雪,白雪的臉色由潔白轉為鐵青,頸脖如魔鬼的雙爪卡住,脹出青筋,她憤怒地推開餘鷹,砰地一聲,把香爐打破了,把玉佩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