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雨過天晴(2 / 2)

眾人等待簡曖繼續說下去,尤其是白雪,眼睛裏燃著期待的火焰。

簡曖說:“家父曾獨創無極劍法,無極劍太厲害,劍身一舞,真氣奔湧,花葉紛飛,那次家母的琴聲越來越激昂高亢,慷慨雄壯,猶似武士拚殺,戰馬長嘯,刀槍齊鳴,喊聲陣陣,家父的無極劍越舞越急,越舞越狠,他一時不能自控,劍身真力膨脹,衝撞到家母的琴上,與跳蕩的琴聲相激,轟然爆炸,琴弦全斷。”

眾人皆驚叫了一聲,白雪的臉色比雪花還白。

簡曖說:“真力震蕩著古琴,家母不小心撞了一下琴身,琴身在一撞之下,又受家父無比強勁的真力震壓,便向山崖疾飛而去,摔得粉碎。”

師哥和無我驚歎:“好功夫,好功夫,真是天下第一劍。”

連出自真氣門的明心真人和金盡也對簡曖的父親的劍道點頭致意。

簡曖歎息說:“家父一時失誤,好不傷心難過,他在莊園竹林裏找到一根煙竹,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苦心製作出一把新琴,取名為情中琴。家母接過情中琴,感念家父深情,乃賦詩一首。”

師哥說:“好詩,好詩!”

無我說:“什麼?詩還有念出來,你就說是好詩?”

餘鷹說:“詩還沒念出來就覺得它好,要是一念出來,就覺得它更好了。”

簡曖說:“這首詩用情太深,太過悲傷,算了,我就不念了,免得大家心裏不愉快。”

帥哥說:“此時無詩勝有詩,無詩之詩才是真詩。”

一群不懂詩的人好像比詩人更懂詩一樣。

許命向簡曖舉杯,自己先喝下一杯酒,說:“情到極處,多情人無詩而無不有詩,正如聖人無為而無不為,不念詩等於已念詩,我已感到了無詩之詩所包含的至深至真之情。”

餘鷹悄悄地問許命:“什麼是無詩而無不有詩,什麼是無詩之詩?”

許命把嘴湊到餘鷹的耳邊說:“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我其實是一無所知。”

餘鷹用隻有許命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謙虛的人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你卻不知為知之,不懂裝懂。”

許命也用隻有餘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是南瓜掉到水裏——噗通(不懂),越不懂越要裝懂,別人才不會笑你,不然,別人就會笑你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傻子。”

眾人沒有聽見許命和餘鷹在嘀咕什麼。

隻見簡曖的眼角沁淚,他深深地為他的父母的真情所感動,頓了頓,繼續說:“家父和家母後來一同浪跡江湖,家母不幸遭小人暗算,情中琴被毀,家母臨終之際,交待家父,她要求把自己的屍骨獻出來,給家父做一把琴,以示留念。”

眾人又一陣驚歎。

簡曖說:“家父當然不同意,可是家母殷切叮嚀,反複叨嘮,一定要以屍為琴,報答家父送給她的情中琴,家父迫於無奈,最終將家母火化,家母的屍骨遺存下來,家父便將家母的屍骨製成了這骷髏琴。”

許命說:“令尊可謂令母的千古知音。”

帥哥說:“是什麼顏色的知音?是黃顏,白顏,黑顏,還是彩顏?”

無我說:“總之,不是白姑娘所說的不要臉的無顏知音。”

簡曖一點不生氣:“家父隨後也不幸亡故,骷髏琴就傳到了我手中,誰知,人海茫茫,知音難覓,誰願為我知音,我亦願化身為骷髏,報答他對我的知遇之恩。”

許命說:“情,可尋,非常情,簡兄與令尊皆性情中人,令尊已得一知音,簡兄何愁沒有知音?簡兄此次遠行,莫非就是為了尋找知音?”

簡曖說:“知音可遇不可求,人生豈可刻意而求之,簡某此次去白鯊島,乃是為了一項不負一生的事業。”

許命和餘鷹聽了一驚,白鯊島這一名字像一根刺,刺痛了他們,一切神秘事件都與白鯊島有關,現在簡曖竟是去白鯊島,那麼,他在白鯊島的事業是什麼?

“事業?”許命叨嘮著這二字:“看來我們一起去白鯊島,一定是有助於簡兄的事業了,隻是不知簡兄的事業是什麼?”

簡曖說:“是一項神聖神奇神秘的事業,所以我才樂意救助你們,希望你們化腐朽為神奇,這項事業正需要你們的加入。”

許命說:“說了半天,我還是不明白你說了什麼?”

簡曖的神情變得莊重而嚴肅,內心又似乎充滿了激動,嘴角哆嗦著發出顫音:“密,可覓,非常密。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錯。”

天地之間籠罩著一層神秘的色彩,一切都神秘起來,神秘就是神秘,不可說,一說就不是神秘了。

許命卻始終想知道,那神秘的事業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