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的疑惑都已解除,唯剩最後一疑——即葉飄然暗殺忍者幫的具體原因是什麼?
野澤太郞在死亡中蘇醒一會兒,拚命也要把那隻黑匣交出來,黑匣能解答這一謎底嗎?
許命把黑匣打開。
黑匣裏放著一張圖紙 ,圖紙上畫著一座叢生著琪花瑤草的小島,小島四麵環海,懸浮於一片藍汪汪的背景中,飄然若仙境。
餘鷹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幅海上桃源圖。武林探路貴涉遠,無人跡處有奇觀。這罕無人跡的小島上如此神奇,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兩人繼續往下看,小島上鋪展著一片白沙,白沙上矗立著一座金字塔,塔身如擎天玉柱,玲瓏剔透,古意盎然。
金字塔的前方,豎起一座以白鯊為背景的雕像,鯊魚的巨身沒有雕刻出來,被雕刻出來的是鯊魚的頭,巨頭昂起,上下兩鱷排開了四十八顆鋒利的鋸狀牙齒,向小島一麵的海洋張開,似乎要饕餮所有抵達小島的船隻。
這張圖神秘離奇,仙境中充滿了殺機,是天堂與地獄的混合,既令人心向往之,又令人退避三舍。
許命把圖紙卷好,放進黑匣,沉吟說:“這是野澤太郞臨終揭秘,可惜廬山始終繚繞著一層雲霧,不識直麵目。”
餘鷹說:“野澤太郞臨終口裏吞吞吐吐道出鯊魚二字,再加上這張圖紙,這就是告訴我們,葉飄然乘著鯊魚逃到這座小島上去了。”
許命點頭:“葉飄然帶著陶天涯騎在鯊魚背上,逃到了這座小島上,這一點勿庸置疑,但這是什麼島,島上的塔和雕像又是什麼意思,實在令人費解。”
餘鷹說:“鍋得巴黑猜想派不上用場了?”
許命說:“猜想不是萬能的。”
餘鷹說:“沒有猜想萬萬不能。”
許命說:“猜想的依據是現有的線索和以往的經驗,線索和經驗不足,猜想就是空想,幻想,狂想。”
餘鷹說:“你忘了白姑娘原本精通白氏珍珠城的珍珠劍法,但她又學會了蓮花劍法,她交遊廣闊,所學甚雜,說不定她的蓮花劍法就跟這座小島有什麼關聯。”
許命說:“你不提醒,我倒是忘記了,她古裏古怪,說不定能破譯許多密碼,走,我們去找她試探一下。”
兩人拐彎抹角地找到了白雪。
其時,白雪正坐在梳妝台前梳妝打扮,其景其情正如一闕詞的描繪:照花前後鏡,花麵交相映,弄妝梳洗遲,懶起畫娥眉,眉山青黛重重疊,鬢雲欲度香腮雪。
餘鷹看著白雪,眼光拉直了,呼吸停止了,心跳加速了,像一隻仙蝶看見了吸取了日精月華而三萬三千年才盛開一次的絕世仙花。
來找白雪做什麼?他不記得了,他以為自己羽化登仙了。
許命附嘴於餘鷹的耳邊,低低呢喃:“你幹脆跪在白姑娘麵前,對她吟詩一首:金雀釵,紅粉麵,花裏暫相見,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
餘鷹這才醒悟過來,擂了許命一拳。
白雪回過頭來:“我現在正在想:有多少江湖中人到底是俠客,還是狎客?是劍客,還是賤客?”
許命說:“我不是俠客,不是狎客,不是劍客,不是賤客。”
白雪說:“你是什麼客?”
許命說:“我是黑客!”
白雪說:“什麼是黑客?”
許命說:“我是黑夜裏長大的孩子,沉浸於冬天,傾心於死亡,熱愛黑夜裏的孤兒寡婦。黑夜給了我一雙黑眼睛,我用它們尋找光明,我就是這樣的黑客。”
餘鷹補充說:“黑客就是黑夜裏救苦救難的獨行客。”
白雪說:“吹牛把天都吹黑了,把地吹暗了,簡直吹得昏天暗地!”
許命拱手說:“你是君子,君子有浩瀚之氣,不勝其大,我們二位對你多有得罪之處,請你海涵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