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命說:“什麼樣的血腥為正?”
葉飄然說:“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替天行道,鋤強除惡,降妖伏魔,讓惡人血債血還,這就是正義的血腥。”
許命說:“葉兄隻言片語,總是四兩拔千斤,若論嘴上功夫,葉兄打遍天下無敵手,少林、武當、崆峒、點蒼、昆侖、峨嵋各大門派皆敗葉兄的嘴下。”
餘鷹說:“葉兄大可在江湖中創立巧嘴幫,屆時江湖中各大門派唯葉兄馬首是瞻,葉兄一嘴號令天下,一嘴定江山,則武林霸業可成。”
葉飄然說:“兩位仁兄的嘴上功夫何嚐比葉某遜色,恐怕隻有二位才有資格創立巧嘴幫。”
許命說:“我看那惡賊可稱血衣幫幫主,葉兄以為血衣上的血腥是正,還是邪?”
葉飄然說:“自然是邪了,你何必明知故問?”
許命說:“你認為誰最有可能偷去你的衣服?”
葉飄然放下酒杯,看了看餘鷹,把頭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盜衣賊可能是明心老道的徒兒。”
餘鷹一驚:“你說的是金盡。”
陶天涯說:“那老道來曆不明,他的徒兒小小年紀,功夫深不可測,行凶的可能性最大,說不定,他們來船上的目的就是為了殺光船上所有的人。”
許命搖了搖頭,冷笑一聲,他早就不相信凶手是金盡,但找不到反駁葉飄然和陶天涯的證據。
餘鷹對許命說:“金盡把血衣往水裏一扔,再撈上來,故意給我們看,以此打消我們對他的懷疑,殺人的人當眾宣布自己殺了人,沒人相信他是凶手,殺人的人否認自己殺了人,大家一定認為他就是凶手,金盡就是利用了世人的這種心理。”
許命認為餘鷹說得有道理。
他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幕:金盡悄悄溜進白雪的房間裏,白雪不在房內,陽光透過雕花的窗口,在地板上雕出花紋,窗口一絲淡淡的血跡,映入金盡的眼簾。
金盡用手摸了摸窗口邊的血印,還用舌頭嚐了嚐手指,嚐不出什麼味道。
他探頭往窗外一望 ,窗口下麵是湛藍的海水,水上漂浮著一件血衣。
而這血衣恰恰是他自己用涅槃掌殺人後脫下的血衣。
他從窗口跳下,在海水裏撈起這件血衣,再施展燕子抄水的輕功一躍上來,然後把自己的血衣送過來了。
於是,許命和餘鷹產生了一係列懷疑,疑來疑去,唯獨排除了金盡。因為誰也不會懷疑把自己的罪證主動交上來的人。
但想象歸想象,事實歸事實,許命清楚地記得,在貨倉驚現蠟屍的前夜,他與明心真人長談到深夜,當晚,金盡與野澤太郞打鬥一場,從海水裏爬上來,他就在明心真人的房間裏換衣服,他與明心真人同住一間房,那晚他似乎沒有作案時間。
況且,許命信得過明心真人的人品,明心真人決不會讓自己的徒弟在暗中鬼鬼祟祟地殺人。
除非金盡通宵未眠,趁明心真人熟睡之際,把製造恐怖的蠟屍放進貨倉,然後在淩晨一連串殺了忍者幫八名弟子。
陶天涯在許命麵前喊了一句:“那老道的徒兒一定是凶手,除了他,還會有誰?”
葉飄然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地點點頭。
餘鷹至少有七分相信金盡就是凶手。
許命在問自己:金盡是凶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