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查案大會(2 / 2)

說著,她靠近野澤太郞,把身子依偎在他的懷裏,樣子十分親昵。

野澤太郞說:“她不會是凶手,絕不是!”

許命說:“你就那麼肯定?”

野澤太郞把嘴湊近許命的耳朵,在他的耳邊說悄悄話,許命聽懂了,也就是在血案發生的那晚和之前的幾夜,他們都共浴愛河,猶如一對鴛鴦戲水,其情洽洽,其樂融融,他們通宵達旦歡愛,誰也沒有離開誰半步,野澤芳子沒有作案時間,除非她分身有術。

野澤芳子的臉上還保留著夜晚的記憶,一臉滿足,一臉紅潤,不避嫌疑。

野澤太郞臉上的幸福似乎被凶案衝淡了,他的臉上充滿了驚恐、惶惑和不安。

在這條船上,論武功,論心機,最高深莫測的當屬葉飄然了。

許命問葉飄然:“請問葉兄對連續幾次血案有何感想?”

葉飄然說:“我也聽到野澤太郞說起蠟屍之事,我隻是聽說,沒有親眼目睹,唉,畢竟我們是拜把兄弟,我對他關心得不夠,很慚愧,很慚愧!”

許命說:“你認為凶手最可能是誰?”

葉飄然說:“最可能的往往是最不可能的,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可能的,一切難以預料,世事往往而然。”

許命說:“葉兄真是高人說高語。”

葉飄然說:“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這些年來,我就像一隻沙鷗,一直飄來蕩去,好事做過不少,壞事也做過不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壞事不得不做,我也很無奈。”

許命說:“你也做壞事?”

葉飄然說:“好事壞事混一起,很難區分,你眼裏的好事在他人的眼裏是壞事,你眼裏的壞事在他人的眼裏是好事,所以一個人無論做了什麼,隻要問心無愧,休管他人說好道壞,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許命點頭稱是,完全找不到葉飄然的任何破綻。

葉飄然又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這話誠然不錯,但不同人又把它分解為不同的說法,所以是是非非越是難以界定了。”

許命說:“這話分解成哪些不同的說法?”

葉飄然說:“在智者看來,走聰明人之路,讓傻子們去笑吧。傻子卻以為,走傻子之路,讓人聰明人去笑吧。”

許命說:“惡人的想法是,走邪惡之路,讓俠客們去抓吧。”

葉飄然說:“所以智與愚很難界定,智者可能很愚蠢,愚夫可能很聰明。我做過壞事和傻事,但從更長遠的角度上看,也可能是好事和聰明事。”

許命說:“時間就是最好的鑒別師,一切好壞智愚,最終會清清楚楚,好不是壞,智不是愚,好壞智愚不能混為一團。更不可相互取代。”

葉飄然頭上冒出了點熱汗,唰地一聲,他展開手中可用作兵器的白扇,給自己扇出幾縷涼風,神態如一片綠葉當風,飄然不驚。

空氣一絲絲飄浮,淡然若無,時間在空氣裏安閑地流淌,像透明的山泉。

葉飄然知道許命在懷疑自己,他走近野澤太郞,擁抱著他:“賢兄,我的好大哥,還記得三年前你我結交的往事嗎?”

三年前,正值萬象更新的春天,陽光照耀著海麵,藍色的波濤起伏,像熱戀少女不堪自持的心潮,海天之間空氣清新、濕潤、溫暖、甜蜜。

在海岸上,擺放著香案,香案上焚著檀香,擺放著馬牛羊狗等祭品,葉飄然與野澤太郞焚香跪拜,祭告天地。

他們異口同聲,立下誓言:“我們從今結為兄弟,同舟共濟,風雨同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宣誓後,野澤太郞為兄,葉飄然為弟,祭完天地,重新用美酒佳肴招待忍者幫的弟子們。

野澤太郞一聽葉飄然提起二人義結金鸞之事,禁不住激動得熱淚盈眶,他跪到葉飄然麵前,向他磕頭。

葉飄然扶起他:“賢兄,何必行此大禮?”

野澤太郞說:“我怎會懷疑義弟加害大哥?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唯義弟不是!”

葉飄然笑了,吟詩一首:“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捏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現捏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同生一衾,同死一個槨。”

餘鷹聽到兩個大男人像新婚夫妻,訴說著人生隻如初相見的纏綿悱惻之情,不禁偷偷地笑了。

許命目瞪口呆,實在想不到,他沒有查到凶手的絲毫線索,倒是查到了兩個大男人之間扯不斷的情絲,眼前的查案大會變成了情場,連續兩天發生的凶案也就沒法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