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鷹說:“那人想殺人,為什麼要發信號?暗箱操作,豈非更穩妥?”
許命說:“這說明他胸有成竹,不怕暴露自己的意圖,明顯就是挑釁,猖狂得很。”
野澤太郞怒氣衝天地說:“那持扇的老道和他的徒弟心懷叵測,我跟他們拚了。”
許命說:“你怎麼認定是他們要算計你?”
野澤太郞說:“那老道的徒兒差點把我打死,不是他們還會有誰?”
許命說:“一定是昨天深夜有人把蠟屍送進貨倉裏,你那些守門的弟子怎麼就沒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你再去問問他們,看看他們在夜裏聽到什麼異響?或是看到什麼黑影一閃之類的現象。”
野澤太郞離開許命和餘鷹,跑到門口去調查夜裏值班的人員去了。
貨倉裏隻剩下許命和餘鷹。
餘鷹說:“雕刻蠟像需要非凡的手藝,非凡人所能為,精通雕刻工藝的人又有多少?這人會不會是你?”
許命說:“有點像我!”
餘鷹說:“我越看越像是你在惡作劇。”
許命說:“如果真是我,我一定用白蠟雕成你的屍體,再插上一千刀。”
正在兩人大開玩笑時,野澤太郞氣喘籲籲地從門口跑回來了:“要是我死了,船上的人也要跟著遭殃,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你們還有心情開玩笑?”
餘鷹說:“越可怕,越要笑一笑,笑傲江湖險惡。”
許命說:“一個人不學會笑傲江湖險惡,恐怕不能長命,因為膽小鬼的命會被嚇短。”
野澤太郞說:“我不知道是哭著笑,還是笑著哭,剛才據守夜弟子講,他們昨天一夜未曾合眼,眼睛不是盯著海麵,就是盯著貨倉,海麵沒有任何動靜,貨倉裏沒有任何聲響。”
餘鷹說:“會不會真是明心老道和他的徒弟所為?”
許命說:“昨晚我聽他講故事講了大半夜,如果是他,那我也是,還有他的徒弟光明磊落,絕非偷雞摸狗之輩。”
野澤太郞苦笑著搖頭。
餘鷹說:“會不會是金鉤堂的人所為?”
許命說:“如果是金鉤堂堂主屈月仙差遣她的手下所為,那葉飄然的嫌疑最大。”
野澤太郞立即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什麼人都可以懷疑,唯獨不能懷疑我的葉賢弟。”
許命說:“你就如此相信葉飄然?”
野澤太郞說:“他是我的拜把兄弟,我們結交多年,他對我比親兄弟還親。”
許命說:“現在連你都值得懷疑。”
餘鷹說:“說不定就是你在故布疑陣,好達到你下一步的目的。”
野澤太郞嚇出一身冷汗,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我……”
許命說:“昨夜你的手下沒有察覺到異情,說明沒有人從海麵上潛入到船上,把蠟屍放進貨倉裏的人一定一直就在船上,這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餘鷹說:“這是故弄玄虛,賊喊捉賊。”
野澤太郞臉色蒼白:“我……我……我……”
清晨還沒有完全結束,船艙外,太陽血紅,像被陰險的暗器所傷,海水吮吸著太陽的紅光,像吸血鬼吸夠了血,海水被染得殷紅。
一海紅浪令人毛骨悚然。
江湖陰影重重,黎明不是黑夜的結束,而是黑夜的繼續。在黎明,黑夜的陰影不會消失。
這是否意味著一場血腥將要開始。
許命在問自己。
餘鷹在思考用蠟屍惡作劇的人是誰?他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難道真是野澤太郞本人?
咚地一聲,野澤太郞雙膝下跪,嘴裏嚷著:“我……我……我製作了蠟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