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冷眼觀戰的餘鷹走到許命身邊:“你的許氏鍋得巴黑猜想靈驗了,你曾對遊海洋的死因提出三種可能的猜想,此番聽謝忠告所言,遊海洋死於第三種可能:葉飄然與屈明仙一拍即合,嫌遊海洋礙手礙腳,合謀害死了他。”
許命感歎著說:“世事因緣和合,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果會自動呈現,莫伸手,伸手必露馬腳。”
餘鷹說:“葉飄然的手伸得太長了,什麼事都要插一手,他就是西門慶,屈月仙就是潘金蓮,遊海洋身為一堂之主,看似無限風光,卻成了二人的冤死鬼。”
二人不停地感歎。
葉飄然當然沒有聽見許命和餘鷹的對話,他昂首挺胸,佇立在海岸上,如玉樹臨風,白扇在手,再配上一身白衣勝雪,頗具幾分仙風道骨的飄然之態,難怪屈月仙對他著迷。
如果他聽見了許命和餘鷹的對話,會作何反應呢?他還會保持翩然的風度嗎?這倒是頗令人費思量的問題。
許命和餘鷹看著葉飄然。
葉飄然正看著屈月仙和謝忠告二人的對敵。
屈月仙的頭頂之上,低低地盤旋著一隻黑色的兀鷹,兀鷹是鳥中之王,強悍凶猛,它聞到屈月仙身上的一點血腥氣 ,便想趁火打劫,來叼吃地上的屍體。
謝忠告凝視了屈月仙很久,自知破不了她的鐵布衫,便以魚叉戮地,狂揮亂舞,攪動起地上的砂石,一時之間,地上飛砂走石,被謝忠告魚叉上的真氣所摧動,如萬千暗器向屈月仙打去。
屈月仙早已調息好了身體,她嬌喝一聲,衝出氣罩,雙鉤朝天一舞,如刑天舞幹戚,無數砂石被鉤上的罡風所掃落。
她刻不容緩,身形如電,向謝忠告猛撲,雙鉤一剪,聲若雷鳴。
嘎地一聲,雙鉤夾住了謝忠告手中的魚叉,猶如鎖住一條過江惡龍,雙鉤朝天一鉤,一扯,謝忠告手中的魚叉衝天而飛。
又聽見啞啞兩聲,那隻低空盤旋的兀鷹被衝天而飛的魚叉不幸刺中,急速墜落下來,重重地落在地上,死去的兀鷹想不到它本想來啄食人類的屍體,卻反而被人類所殺,人類比它凶狠多了。
謝忠告失去了兵器,依舊鬥誌昂揚,他的嘴也是武器,大聲叫罵:“死淫婦,老夫跟你拚到底,俱往矣,數風流英豪,還看今朝。”
屈月仙暗暗哂笑,她穩操勝券,自信地將將雙鉤一劃過去,真氣從她的鉤身上噴湧而出,兩道鉤光無比詭異,像兩條銀蛇交舞。
謝忠告急忙想去抓起那紮在兀鷹身上的魚叉,但求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但屈月仙沒有給謝忠告最後休整的機會,雙鉤剪去之際,右手上的一鉤深深地鉤進了謝忠告的咽喉,果真比離別鉤還厲害。
謝忠告的瞳孔驟然收縮,龐大笨重而衰老的身軀跟著萎縮起來,咽喉破開一洞,一股猩紅的熱血暴射而出,像一股紅色的噴泉。
血雨落下,生命殞滅。
謝忠告死在地上,暴凸著雙眸,咽喉上的窟窿仍在突突地冒血,血腥的氣息彌漫,血光染紅了他的屍體周圍的空氣。
空氣為什麼這樣紅,為什麼這樣紅?紅得好像,紅得好像燃燒的火,它代表著爭鬥和死亡。
謝忠告生亦可憐,死亦可憐,生不如夏花之絢爛,死不如落葉之靜美。
謝忠告是被葉飄然邀請來參加宴會的最重要的客人,葉飄然竟以邀請他赴死的方式邀請他入席,他臨死亦不曾料到,這是早已精心設計好的死亡宴,像鴻門宴一樣華而不實,它必將載入江湖正史和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