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即將過去,正值春寒時節。
明媚的陽光射向枝頭的冰晶,卻隻是讓冰晶變得閃耀奪目,絲毫不能融化其絲毫。
風吹過,即便是穿著冬衣,寒意也會直透骨髓。
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裏,卻有一名赤足女子立身在玄清觀的真武大殿之外,她下身穿著一條單薄的青布花邊短腳褲,上身則是一件青底繡花短衫,腳踝上,手腕上還有胸前以及頭上,到處掛滿了華麗的銀飾,微微一動輕聲作響,悅耳清新。
這名女子長得不能算是漂亮,年紀也稍微大了一些,但是她的每一個人眼神,每一抹微笑,都足以讓人心神激蕩。守在真武大殿之外的玄清弟子,都不敢去多看她幾眼,生怕自己的魂魄被勾了去。
她正是黎巫寨的寨主,襄顏氏。穆塵所中的茶毒,正是由她所製。
襄顏氏曾向韓近崖保證過,不論是誰,中此茶毒,必將無藥可救。但是穆塵卻還是解除了體內的部分毒性,逃走了。為此韓近崖遣人招來身在西南邊陲的襄顏氏,要向她討個說法。
襄顏氏已經在真武大殿外麵等了快一個時辰,韓近崖卻始終沒讓她進去。
守在真武大殿外麵的玄清弟子說,韓掌門有事處理,等事情處理完了自然會見她。
襄顏氏並不著急,臉上依舊展露著勾人的笑顏,耐心的等在外麵。
忽然,一道勁風從真武大殿之內吹出,守在外麵的玄清弟子根本就沒有發覺這道風,襄顏氏卻看到了,她知道那並不是一道風,而是一個人,一個身著翠綠色羅裙的女人,否則,風又怎麼會呈現出翠綠色。
一個女人從真武大殿飛出,能夠化作一道勁風,還瞞過了所有守在外麵的玄清弟子的眼睛,足見她的修為是多麼精湛。
襄顏氏雖然看到了,神色卻和其他沒有看到的玄清弟子一樣,好像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她心裏卻很清楚,韓近崖馬上就要見她了。
果然韓近崖召見了她。
襄顏氏走進真武大殿,恭敬地向著立身在殿堂之中韓近崖施禮。
韓近崖卻一直怒視著襄顏氏,不論襄顏氏如何的風情萬種,韓近崖的表情總是不變。
襄顏氏無奈,終於收起風情,嚴肅下來,柔聲問道:“不知韓掌門急召我來,所為何事?”
韓近崖說道:“你不是向我保證過,你的茶毒無藥可解嗎?”
襄顏氏一愣,忙問:“難道有什麼人解了我的茶毒?”
韓近崖道:“不錯,穆塵便解了你的茶毒!”
襄顏氏喃喃道:“不可能呀?我的茶毒性溫,合於五髒,一旦中毒,便會與五髒化作一體,根本無藥可解,怎麼會……”
她滿臉懷疑之色,向韓近崖問道:“韓掌門可確定穆塵解了此毒?”
韓近崖道:“他都已經從玄清觀逃走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襄顏氏搖著頭,道:“不可能,按照中土的醫道原理,絕不可能想出針對此毒的破解之法,就算是我們黎巫寨也對此毒束手無策……除非是……”她想了想忽然說道:“除非是他緩解了部分毒性,韓掌門卻以為他將毒解除了!”
韓近崖一怔,想想穆塵的情況,確實不像是已經將毒完全解除,應該正如襄顏氏所言,他隻是緩解了毒性,所以才不能完全恢複法力。
“能緩解毒性,不就意味著遲早有一天能夠解除毒性嗎?”韓近崖問道。
襄顏氏又一次泛起勾人的笑容,柔聲說:“韓掌門請放心,茶毒雖可暫緩,卻等於飲鴆止渴……”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韓近崖便急問:“什麼意思?”
襄顏氏道:“茶毒與髒腑合為一體,他所緩解的部分隻不過是髒腑之外的那些而已,但是髒腑之外的茶毒一旦被緩解,便與合於髒腑的茶毒失去了平衡,就像是洪水高度積蓄,一旦決堤,導致的結果將會是災難性的……隻需百日,他必將五髒潰爛而死!”
韓近崖顯出了驚喜之色,問道:“你所言非虛?”
襄顏氏連連點頭道:“絕無半句假話!”
韓近崖哈哈大笑著,兀自走向一旁的桌案前,自斟了一杯茶,道:“太好了,我就再等你一些時日!”
襄顏氏不懂韓近崖這句話的意思,探問道:“韓掌門在說什麼?”
韓近崖一怔,回道:“我不是在和你說話,你下去吧!”
襄顏氏道:“請問韓掌門,奴家是不是可以回往黎巫寨了?”
韓近崖道:“不!你從此以後,就留在玄清觀,既然你們已經加入了我的聯盟,本就應該常駐這裏才是,我現在需要你們!”
襄顏氏麵有為難的說:“可是當初……”
韓近崖打斷了她的話,道:“當初我是答應過你,加入我的聯盟之後無需常駐玄清,但是現在是非常之期,既有穆塵搗亂,還有天心洞和雲水禪苑等門派挑釁,正值我們存亡興盛的關鍵時刻,黎巫寨也該出一分力了,你下去速寫一份書信,將你黎巫寨的精英弟子也都派遣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