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浩渺的海天盡頭,一艘船已經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他們加緊步伐,踏著浪濤向大船而去。
船上的二十名僧人船員看到廣悟方和廣智兩位大師以及劉迅和弘光皆都昏沉在船艙之中,正感手足無措之際,穆塵等人歸來了。
僧人船員總算放下心來。
他們的師父沒事,隻需睡上一覺便好,雖然醒來後會忘記當日發生的情況,法力也會減少三成左右,但這都不是問題。
問題比較嚴重的是薛敏。
穆塵將薛敏放在床上,開始為她診療。
薛敏仍舊昏睡。
穆塵的手搭在他的脈門之上看著他蒼白的臉。
薛敏的脈相很奇怪,穆塵原本覺得他的傷不是特別嚴重,但是仔細診脈之後,卻不由驚訝起來:怎麼會有如此重的陰氣?
一旁的杜惠雪說:“會不會是被‘冰寒手’重傷的人,都會有陰氣入體呢?”
穆塵的臉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是驚愕,也是害怕,還有一點點無措,隻是絕對不存在絲毫的擔心。他忽然鬆開的薛敏的脈腕,搖著頭,說:“好像不是,他體內的陰氣乃是正陰之氣,並沒有侵蝕他的身體,反而在主導著她的身體機能。”
杜惠雪無法理解穆塵此刻的表情也無法理解穆塵所說的話。
她隻有問:“你……在說什麼?”
穆塵望著杜惠雪,眉頭一軒,道:“把你的手給我!”
杜惠雪緩緩抬起了手,輕聲道:“做什麼?”
穆塵沒有回答她,卻開始為她診起脈來。
杜惠雪心想,我沒有受傷,為什麼要為我診脈?
她沒有問,因為她從穆塵的神情中確定,這絕不是在胡鬧。
許久,穆塵才鬆開杜惠雪的手腕,點了點頭,道:“果然是這樣!清楚的確定了這一點,我才能為他做治療。”
杜惠雪輕聲問道:“是不是他的傷勢很嚴重?”
穆塵忽然露出笑意,說:“他居然……”他隻說出三個字,然後話鋒一轉又道:“他的傷雖然重,卻也不難療治,等船駛到無跡島後,我會為她采藥施治,船上並沒有藥材,所以現在隻能讓他多加休息。不過我們要先為他梳洗一下,我現在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將自己搞得如此邋遢了!”
“你陪著他,我去去就來!”穆塵衝出了艙房。
杜惠雪看著離去的穆塵,更搞不懂了。
不久,穆塵又回到了艙房,他手裏端著一個大木盆,裏麵盛滿了熱水,還有一塊幹淨的綿帕。
“來!你來幫他洗洗臉吧!”穆塵把木盆放下,將綿帕遞給了杜惠雪。
“我?”杜惠雪有些為難道:“你來幫他清洗才更加合適呀。”
穆塵明白杜惠雪的意思,一個待置閨中的姑娘是決不能如此輕薄的為一個男人做清洗的,但穆塵還是笑著說:“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來幫他清洗才更加合適。我本想告訴你其中的原因,但我覺得由你親自揭開這個謎底更好!”
杜惠雪相信穆塵,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相信。
她的心中隻是認為穆塵絕不會害她,甚至明明要她去做這種為一個男人洗臉的有損清譽之事,她也依然認為穆塵讓她做的事都是在為她好。
杜惠雪開始幫薛敏擦拭臉上的汙跡。
很快,薛敏的臉上變幹淨了,也露出了他本來的肌膚。
臉色雖然有些蒼白,肌膚卻是細膩光滑的,杜惠雪看了甚至都有些自愧不如。
“他……”杜惠雪忽然發現了什麼,不由驚叫出聲,卻怕吵醒薛敏,又趕緊閉起嘴來。
穆塵站在她的身後,笑道:“我也是方才為他診脈之時才發現這件事的,沒想到他居然一直隱瞞著。為了不被我們發現,她故意把自己搞得髒兮兮,使別人不願接近他,這才會欺騙我們到此時。”
杜惠雪站起身來,顯得有些焦急,道:“可是她一直和你住在同一個艙房之中,你居然也沒能發現……”
穆塵打斷了杜惠雪的話,說:“我們雖然住在一個艙房,但各自睡在各自的床上,誰也沒有換過衣服,又怎麼能夠發現他原來是個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