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哼了一聲,雖不再說話,卻露出滿臉的不屑。
這三人都是雲陽真人的親傳弟子。
胖子是三弟子楊成嶺,他天資超凡,十三歲便被雲陽真人收入門下,十六歲開始修煉,卻因懶散貪吃,至今已修煉近八年,才剛剛初窺“兩儀敕分”境界。
與穆塵年齡相仿的少年是六弟子袁勝岩,本為富家子弟,十歲家道中落,被父親送至玄清觀做了雲陽真人的弟子。他十六歲開始修煉,資質還算不錯,至今未滿三年,早已達到了法生丹元貫通境界,正在初窺“兩儀敕分”之中。。
另一位是雲陽真人的二弟子趙誌巔,他十六歲入門開始修煉,至今已近十二年,為人本分、資質平常,卻很用功,所以修為也已達“兩儀敕分”貫通境界,正在初窺“三陽聚頂”之中。。
穆塵很羨慕他們,更表示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像他們一樣,擁有更高級別的修為。
袁勝岩冷冷回應道:“師傅是不會再傳授你修煉法門的,若非是為救你性命,即使是初窺‘法生丹元’境界的修煉法門,也定不會傳授給你,因為你隻是一個記名弟子。在玄清觀中,記名弟子向來沒有資格修煉,隻能做一些誦經超度的事!”
穆塵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楊成嶺憨笑著說道:“沒關係的,記名弟子也是可以成為入門弟子的,這事早有先例,而且五師弟當初不就是記名弟子嗎?他後來不但成了入門弟子,還做了我們的師弟,成了師傅的親傳弟子呢!”
袁勝岩輕笑一下,說:“師兄你就隻記得吃,難道忘了師傅早在八年前就立下新的規矩,以後不再隨意收徒,即便是入門弟子也隻招收資質超凡之人,然後每隔十年才會從入門弟子之中選拔一位出眾者作為親傳弟子。穆塵雖然在兩個月內便達到初窺‘法生丹元’境界,但我看他的資質卻並非超凡,恐怕連做入門弟子的資格都沒有,你說他還有什麼機會?”
楊成嶺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但他看到穆塵一臉的失落,還是拍拍穆塵的肩頭,說了一些安慰的話,穆塵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他像是又一次跌入了懸崖,耳邊嗡嗡作響,腦中一片淩亂,髒腑也再度隱隱作痛起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誌巔這時說道:“穆塵還有傷在身,我們不能長時間打擾他,何況我們還得修煉,我們……這就走吧!”
他們走了,宋懷穀還在。
他看著失落的穆塵,幽幽道:“不要灰心,隻要活著,一切都有希望,我老人家會替你小子向師傅求情的,說不定我們以後就是師兄了。”
穆塵又燃起了希望,現出了笑意。
他多次向宋懷穀致謝,也多次叮囑宋懷穀一低要非常認真地向雲陽真人求情,最好多求幾次……
宋懷穀也走了,幽靜的居處隻剩穆塵一人,他坐在樹蔭下默然望著碧空,再也不想動彈。
炎炎夏日,涼風送爽,穆塵卻覺得冷。
袁勝岩的話還在他耳邊回響著……
玄清觀聲名在外,立下的規矩怎能輕易更改?
穆塵真希望宋懷穀的求情能有效果,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希望實在渺茫……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塵又看到一人緩緩走來。
這人同樣身穿紫色道袍,年齡比穆塵略大,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的環境,他顯然也是雲陽真人的親傳弟子。
剛走進竹林,離穆塵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他便開口說道:“這裏環境真好,想不到少陽峰上也有這樣的幽靜之地。”
穆塵望著他,隻覺他英俊的臉上充滿了親切和誠摯,不由生出好感。
“你是……”
穆塵剛一開口,那人便微笑著說道:“我叫韓近崖,你想必就是穆塵了。”
穆塵點了點頭。
韓近崖身形一動,便到穆塵近前,說:“你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便初窺‘法生丹元’境界,令玄清觀上下無不感到敬佩,所以我才冒昧來訪,希望沒有打擾你。”
穆塵忙擺了擺手,說:“怎麼會呢?你是雲陽真人的親傳弟子,我怕是想請都請不來呢!”
韓近崖說:“不用請,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後一有空閑便來看你!”
穆塵很高興,忙說:“好啊!我正愁沒有朋友呢!”
韓近崖向穆塵伸出了手,說:“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朋友,穆塵在進入聽鬆書院以前有很多,他們都是兒時的玩伴,後來到了聽鬆書院,他便再也沒有了朋友,隻有鄙夷、欺辱他的先生和同窗。
如今到了玄清觀,雖然常和宋懷穀在一起聊天說笑,無拘無束,但穆塵的心裏還是很尊敬宋懷穀的,他覺得宋懷穀像一個豁達的長輩。
此刻,他想不到竟會有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朋友。
穆塵當然高興,他緊緊握住韓近崖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