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交手,兩人可謂是勢均力敵,誰也沒有占了上風。
但如果是真要論將起來,其實是阿龍占了便宜,畢竟他是由上往下砸,更還是有備而發,虛度卻是上撩,還是被動應戰。
一來一往,可以說阿龍已經占了便宜,隻是在占便宜的情況下,卻依舊是平分秋色,阿龍的臉頓時微微一變。
不過這也讓他豪氣更生,畢竟雖然是靠著先機占了平分秋色,但卻從另一個側麵告訴了他一個問題,那便是如果他招式精妙,也並非是完全沒有勝算。
一念至此,他心情激蕩之下,禁不住一聲長嘯:“再接我一棒試試!”
他借著剛剛那一棒下砸,身體微微的跳起,鋼棒在虛空中劃過了一個弧,便自上而下,再度猛砸向虛度。
這一下,他借助了虛空之勢,更將雙手緊握,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一式,卻有著一個精妙的後手。
目光閃爍,他無比凝重的看著虛度,砸下去的鋼棒,似有千均之力,緩緩落下。
“來得好!”
虛度卻是用雙手各握一端,將鋼棒橫起,架了上去。
“鐺!”
一聲巨響之下,鋼棒發出了嗡嗡的顫音。
阿龍眼中精芒微閃,卻是突然輕哼了一聲,身體竟是微微一擰,側踏出一步,隨著他一步踏出,他手中的精鋼短棒竟是輕劍一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了虛度肋下。
一直都說軟肋,其實肋下,正是人體薄弱的要害位置,鋼棒雖然頭端並不尖銳,可是沒有人懷疑,在阿龍這樣的強者手中,比劍也差不了多少。
這一式,精妙之致,又出乎人的預料之外,顯然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精妙招式。
虛度透出了一口冷氣,想躲,已經無從躲避,於是他雙眼微眯,在心裏輕歎了一聲:“倒是我小看天下英雄了!”
言語之間,他回棒磕擋已經不及,可是他卻並不慌亂,反而是一手在虛空中迅速的畫出了一個圖案。
這枚圖案,正是一枚八卦圖,雖然繁複,但顯然虛度已經不知畫過了多少回,嫻熟之極,不過是刹那的工夫,便已經畫完。
接著伸指輕輕一點,輕喝了一聲:“太極玄清圖,疾!”
說也奇怪,隨著他這一聲輕喝,那在虛空中畫出的圖案,卻就如活了一般,竟是光芒閃爍,直抵向了急刺過來的鋼棒。
“撲!”鋼棒觸及太極玄清圖,卻是如刺到了一張韌性極強的彈網上,堪堪向前行進了幾分,便再難寸進。
“這……”
阿龍雖然知道虛度是修士,可是修士居然可以這般神妙,他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頓時就是一怔。
可是虛度卻並沒有乘機攻擊,反而是後退了一步,輕歎了一聲:“真是慚愧,本不想動用法術,卻不想閣下的招式實在是太過精妙,出乎想像,倒是我落了下風!”
阿龍此刻已經回過神來,目光一黯,卻是緩緩說道:“大師此言差矣,生死相搏,本就是各出奇招,以自己最強的招式拿出來,殺死對手,所以大師那裏是落了下風,分明是有心相讓。”
他這般說著,卻是突然仰天一聲長歎:“我悔不當初,不該迷茫與塵世之繁華,不該失卻了本心,一讓再讓,以至於落得個今日下場,我悔啊!”
稍瞬,他卻是再歎:“如果我能早開悟一日,該是多好,隻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哈哈……”
說著,他竟是大笑起來,隻是笑聲悲愴,眼角處,隱約有淚水晶瑩。
一直在一旁觀看的喬木,此刻卻是傻了眼,眼見阿龍不打,卻在那兒大發感慨,禁不住大叫道:“龍師父,你倒是打啊,你不一定會輸的!”
阿龍看了喬木一眼,眼中閃過了一抹鄙夷,雖然他還不知道是喬木殺死了薑宇,可是在他與虎子纏住虛度的時候,喬木想獨自一人逃走的事情,他卻是記憶深刻。
他的視線並沒有在喬木身上停留,而是轉向了虛度,目光複雜:“薑家的勢力遠非想像,大師卻是要小心了!”
“其實……”虛度明白阿龍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會說這樣的話,所以他微微伸手,想要阻止阿龍,可是今天的事情,他卻不能傳出去,於是話說了半截,便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倒是阿龍看到他這般表情,卻是突然一笑,接著嘴角處,鮮血已經流了出來。
他的軟劍,竟是不知何時,已經插進了自己的心口。
虛度目光閃爍,良久,才輕輕一歎:“不虧是好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