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拜我為師？”虛度有些錯愕，他不是沒有收過徒弟，收下的正是方程，可是那次收徒，卻是另有目的，而且方程也不過是記名弟子，有一著沒一著的，在西山寺裏掛著，平常也都是由師父來看著，而自己這個便宜師父，卻壓根沒有管過問過。
但朱漆這模樣，卻明顯不同，因為他是真正的想要拜自己為師，而根據他的身份，虛度刹那間便想明白了，他是想要跟自己學習煉丹之術。
一念至此，虛度的心思也頓時就沉了下來，怪不得，呂梁山將自己的師父拉走，卻是為了這事。
“師父，我是真心想要學習煉丹之術，為此晚輩吃盡了苦頭，散盡的家產，如今在通天交易市裏，開了這麼一個妙丹堂，便是想要使自己的丹術再提升一重，可是……”朱漆急切的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是帶出了深深的苦澀之意。
虛度當然清楚他的難處，也更知道，在這樣一個末法時代，靈氣匱乏，想要做一名散修丹師，卻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可是同情，卻不代表他要收下朱漆為徒。
因為這樣的收徒與收下方程，那可是大不相同。
微微沉吟了片刻，虛度卻是看向了朱漆：“你真的一心向往煉丹之道？”
“是！”朱漆沒有半分的猶豫，目光真誠的看著虛度，顯得無比的堅定。
“那你可知道，學習煉丹之術，可是要吃極大的苦頭？而且這其中還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寂寞？”虛度目光淡淡，似是憶起了當年，自己學習丹術時，那一番情景。
“師父，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朱漆卻是早有準備，他目光灼熱，看著虛度，大聲說道。
“你可知道，一旦你拜我為師，你以前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便是妙丹堂，以後也是西山寺的產業，你將一無所有，有的隻是丹道之途上的寂寞，還有一次次煉丹或失敗或成功的枯燥？”
朱漆沒有任何的動搖，隻有眼中的堅定，卻是光芒更盛：“師父，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是我所有的一切，從今天開始，我隻是您的弟子，除此之外，我將再無身份。”
虛度在他手中遞過來的厚厚一疊東西上掃了一眼，卻並沒有接過去，反而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便是做和尚也做得？”
朱漆的身體似是滯了一滯，接著卻是大聲叫道：“師父，隻要能跟隨在師父身後學習煉丹之術，我一切都可以舍得，而且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定不敢不尊師父的安排。”
“看來你都已經想好了。”虛度輕聲一歎，顯得極是勉強，不過在他的心裏，卻是狂喜不已。
他正想著，以後擁有自己的丹堂，然後將自己煉製的靈丹妙藥都賣出去，卻不料朱漆就雪中送炭，送到了麵前。
這種好事，卻那裏去找？
而且，收了這樣一個徒弟，好像一點也不吃虧啊？
最多就是指導一下他的煉丹之術，這事情對別人來說，有些難度，可是對自己，不過是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