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虛度卻是突然睜開了雙眼,看向了周世亨。
周世亨心中一緊,卻是將身體前傾,湊近了他,聲音切切的問道:“大師,這海底泥你怎麼看?”
虛度卻是細細的看著他,答非所問的說道:“周施主,這泥你是怎麼得來的?”
目光炯炯,精芒閃爍,似是要看到了周世亨的心底。
周世亨一愕,接著卻是訕訕的一笑,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不過轉瞬即逝。
“大師,實不相瞞,這海底卻是早年我無意中得到的。”
虛度一臉淡然的看著他,表情雲淡風輕,眼神卻像是看透了一般的深邃:“周施主,還請你如實告之,因為這對我鑒定這個東西很重要,而且對你也有大好處。”
他將大好處這三個字咬的極重,周世亨臉上頓時就是一喜,接著卻是沉吟了片刻,之後猛地一揮手,似是下了某種決心。
“我與大師一見如故,有些話倒是說出來也沒有關係,隻是這卻是我起家的秘密,還希望……”
他說到此處,停了下來,眼睛緊緊的盯向了虛度。
虛度頓時一笑:“周施主,貧僧是化外之人,早就跳出了紅塵,所以世間事,貧僧隻是入得我耳便爛在心中,而且如今隻是為了鑒定這一團海底泥的出處,還有到底是不是貧僧猜測之物,所以周施主盡可放心。”
他的話頓時就給還在猶豫不決的周世亨吃了一顆定心丸。
目光閃爍間,朝著柳嫣看了一眼,卻見虛度衝他點了點頭,頓時想到二人的關係,便再也不遲疑,卻是緩緩的將得到這一小灘海底泥的過程說了出來。
原來早年周世亨還一貧如洗之時,他的爺爺與他講起了早年一些舊事,其中一件事便是,有一條侵略的軍隊在搜集到的無數寶藏裝入船中想要運回自己的國家,卻在中途遭遇了大風暴,因而沉沒。
而他的先祖便有人在那一條船上,僥幸得生,所以也記錄下了沉船的具體位置。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世亨便留意上了,於是在一個機會之下,他說服了自己一位做船主的朋友,陪他一起遠洋,去打撈沉船。
不得不說,二人的運氣不錯,倒是真的打撈上來的一些寶藏,這海底泥也是那個時候,與寶藏一起打撈上來的。
他與朋友都沒有在意,想要用海水衝去,可是打撈上來的那些古玩卻有幾件是瓷器,在打撈的過程中破碎了一隻,收集的時候周世亨更不小心被劃了一道傷口,可是卻讓他稱奇的是,傷口的血卻在遇上了這一小灘海底泥之後,便奇跡透的止住了,更還愈合非常之迅速,便是一點疤痕也沒有留下。
當時他便感覺這一團汙泥的不凡,於是他留了下來,隻可惜大部分卻是被他們衝進了海裏。
雖然在後來,他也找過許多人鑒定這一團海底泥的來曆,卻都是看不出來,所以才求到了虛度的頭上。
當然,他也曾經想過找一家研究機構,可是如果一旦和有關機構有了關聯,勢必會讓他早年的事情舊事重提,便會被人揪出老底也未必可知。
要知道可是禁止私人打撈文物的,所以他就一直將這一小灘神奇的海底泥存放了下來。
如今為了鑒定這一團海底泥,他再度舊事重提,卻是不免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