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院子，李鯉放對謝靈昉說了老祖宗的一番話。
謝靈昉不解，“你著慌什麼？這是好事啊。”
“老祖宗叫我去找湛湛的外祖——我上哪兒找去？”
謝靈昉笑道：“這就把你難住了？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老祖宗又沒見過湛湛外祖，待我找個年齡合適的人，跟湛湛對好話，不就是了？”
“這樣蒙騙老祖宗，不好吧？”
“老祖宗又沒有那麼閑，非要弄個清楚。你說是，我說是，湛湛說是，誰還能說不是呢？”
李鯉想了一想，點頭：“倒真是個辦法。隻是湛湛那兒，你不要又叫我去做惡人。”
謝靈昉懶懶散散的笑道：“行了，我去跟她說，好吧？”
又道：“老祖宗說我家有三個小郎君，有沒有算上十弟？”
“不該是八弟、九弟、十弟三個嗎？”
“你是把六弟忘了？”
“六弟？不是在家廟裏嗎？”
“他是在家廟裏，可又沒出家。”謝靈昉不以為然，“他年紀又不是很大，不過剛二十二歲。我瞧著老祖宗多半是想把湛湛留給六弟。”
“那你可得趕緊告訴十弟，莫讓他白忙活一場。”李鯉輕笑。
果然，次日謝靈昉便把謝靈昀找了來，這般跟他說了。謝靈昀當即就要去找老祖宗，被攔了下來。
“你做什麼這麼慌張？”輕叱一聲，“若是讓老祖宗知道你為了湛湛慌裏慌張，準要惱了她。你且等等，你五嫂還要寫信出去，一來一回怎麼不得兩個月？你且用這段時間，先在老祖宗跟前試探一下，她想把湛湛許給誰。要是你們幾個都行，你再做主張。老祖宗什麼心思，你最清楚，不用我教你。”
謝靈昀稍稍定了定神，“我是慌了。費了這麼大力氣才把她弄來，要是給他人做嫁衣裳，我可不應！”
“既是來了，便去瞧瞧她。老祖宗到時候多半也是要問她的意思的。老祖宗年紀大了，如今就喜歡操心孫輩的婚事了。”老祖宗不見得真有多喜歡路湛，隻不過喜歡左右他人人生的那種感覺而已。她的孫子多，不用各個都去跟大家族門當戶對的女兒結婚，挑一個來讓自己高興一下，沒什麼問題。
謝靈昀哪裏想到這麼多，聽到可以去見路湛，忙不迭跑走了。
待他走了，李鯉從裏屋出來，笑道：“到底還是個孩子，一聽見就慌了。”
“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孩子。”
路湛正在寫字。
大半年不能出門，她也隻有好好練字天天看書這個消遣了。字練的可以說相當不錯，除了瘦金體，還練了行書，隻練了一個帖子《蘭亭集序》，寫到滾瓜爛熟。
謝靈昀過來的時候，她剛寫完一遍《蘭亭集序》，正叫芸豆將寫完的字紙收起來。
芸豆道：“二娘子今日寫的又好些了。”
路湛笑道：“你也懂字的好壞了？”
“天天看，怎麼也懂一點點了。”
謝靈昀進來，“什麼好不好的？”
路湛心情很好，笑道：“芸豆說我寫的字越來越好了。你也是天天練字的，你來瞧瞧，我寫的好不好？”說罷讓芸豆把字紙放回桌上。
謝靈昀倒真的認真瞧了瞧，“除了力氣不足外，形已經學到六成了，骨麼……我也瞧不出來。不如我拿了去，明兒找先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