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隻是個十三歲的女孩子，仍是十分天真。
路湛也沒推辭。推辭了就假了，就不是姐妹了。她有些做女伴的經驗，有些時候“接受”比“推辭”更好。不用過分敏感，以為她們是在施舍。在她們這樣大戶人家的小娘子來說，根本沒有金錢的概念，隻知道我喜歡的東西你一定也喜歡，不許不喜歡，不可能不喜歡。
回禮麼，也不用太費腦筋，李鯉自然會幫她準備合適的回禮，不用太貴重，就是女孩子們日常所用的物事，什麼胭脂香粉、頭花發帶什麼的，再有就是繡帕扇子之類，總之就是日常點綴的小玩意，外貌都奔著精致華美去，價值不高，但沒人不喜歡。
路湛又邀請六娘子、八娘子來做客。
如此來來往往，也就到了除夕。
八娘子果然跟路湛穿了同樣的衣裳去老祖宗那兒吃年飯。老祖宗見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兩人，果然笑逐顏開，“快來快來，讓我好看看。”
八娘子拉了路湛上前，老祖宗一手一個拉著她倆，“好好，這樣可是太好看了！湛湛可是把我們玟玟比下去了。”
路湛低頭，靦腆一笑。她長得好，這是毋庸置疑的，謝家的小娘子們都不以美貌見長，七娘子生的最好，但可惜是個庶女，老祖宗不是很愛。李鯉曾擔憂她生的太好，在老祖宗麵前顯露出來，惹老祖宗不快。但謝老太太才是年老成了精，根本不在意路湛的美貌——沒有家世，生的美貌有什麼用？反倒是罪過。
路湛明白過來這一點，就在老祖宗跟前扮乖。她隻要肯用心，就沒什麼裝扮不來。李鯉初初還真被她唬住了，大為驚訝，也覺得她實在聰明，能應付得好老祖宗，本事也是不小。
八娘子雖不如路湛美貌，但勝在皮膚白皙，人人都覺膚白才是美人，自然加了幾分；路湛膚色是小麥色，夠健康了，但不免要被人嫌棄膚色不夠白不夠亮，美貌也打了折扣。
路湛自己並不覺得這膚色有什麼問題，六娘子還很羨慕，說謝家人都是白淨膚色，連男子也過分白皙，看也看膩了。
一時一家老小分內外、分長幼、分親疏的坐了。八娘子不肯與路湛分開，硬是給她加塞了一張桌一張椅。謝家有古風，不愛在一張大桌子上圍坐著吃飯，都是一人一桌一椅，分列堂下，丫鬟穿梭往來布菜，*樣樣都精致美味無比。
席間還有家伎表演歌舞，輕聲曼唱，舞姿妖嬈，很有春晚的意思。隆重，又熱鬧。
鄉下土包子路湛自然是很稀奇的。
八娘子悄悄問：“你在家時候，可見過這樣舞蹈？”
路湛搖頭，“沒有。”
八娘子得意，“你說，好不好看？”
“好看極了！”路湛真心讚美，“你都沒說過，府裏還有家伎。這舞蹈可了不得！便是去皇宮裏表演也使得。”
八娘子小得意，“是呢，我爹爹也這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