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湛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我謝謝你喜歡我，但我不想被你喜歡。”
謝靈昀困惑：“你不可能限製我喜歡你。”
路湛沒理他，把桌上的書籍和紙筆都收起來。
“你不看書了嗎？”
“不看了。你太吵了。”
“我哪有！”小孩委屈，“你要看書，我就乖乖的坐旁邊。”
“我不喜歡房間裏有人。你看青梅她們都隻能在外麵房間。”
“我能跟青梅她們比嗎？”很不服氣，“我很乖的。”
路湛伸指刮刮臉，“也不害臊！”
謝靈昉在外麵喊，“十弟，你過來。”
謝靈昀隻得出去。
“行了，對她得慢慢來。今日她總算沒有再打你不是？”謝靈昉笑道：“她也實在該生氣的。”
“那她氣得也該是你才對。”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是為了誰啊？你不謝我，反倒要怪我了？”謝靈昉又好氣又好笑。
“五哥，你說，她到我身邊了，我怎麼又覺著不痛快了？”
謝靈昉蹙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總覺著她應該像當初那樣，該哭該笑，整天胡說八道，那樣比較好玩。”
“現在她不好嗎？”
謝靈昀歎氣，“她是很好，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我老早同你說過的，你弄她進來是不難，但她心裏必定不樂意，心裏不高興的人，是很難快活的。”
“她在下河灣村，難道過的就很快樂嗎？那個老虔婆，”謝靈昀一臉厭惡，“居然這麼對湛湛！要不是你說能用上她，我隻想立時弄死她！”
謝靈昉搖搖頭，“那是她的命數。如今這個命數，不是被你改了嗎？你念著這一點，以後對她好一些，也不枉我為你費的這番力氣了。”
“我自然是要對她好的。就不知她會不會也對我好。”
謝靈昉不以為意，“她還小呢，就是記掛著外祖和姐姐弟弟，過幾年也該忘了。在我們家她過的什麼日子，在下河灣村她過的什麼日子？隻要不笨，總能分出好壞。”
謝靈昀又高興起來，“是啊，我對她那麼好，就不信她不對我好。”
過幾日，六娘子專程下了帖子，請路湛過去玩。
六娘子生的沒有弟弟謝靈昀好看，眼睛不大，圓臉櫻唇，膚色略黃，長相是賢良淑德那一掛的，李鯉說六娘子像母親謝大太太，謝靈昀像父親謝大老爺。
性子卻不像父母，老實到連老祖宗都會擔憂，說怕以後出了閣，會受婆家欺負。
青梅為她挑了一件嫩綠色的織錦襖子，一條水紅色的馬麵裙。按說這種紅配綠是路湛最不喜的配色，但穿上身，居然很不錯：粉嫩的顏色和上乘的手工，再加上無敵的少女青春，怎麼看都好看的不得了。
六娘子見了她，十分歡喜，上前親熱的拉著她的手，“早就想邀你過來玩了，隻是母親這幾日剛回來，叫我去問功課，一直不得閑。”
她年滿十二歲就有了自己的小院，距離謝大太太的院子不遠。老祖宗雖不是最喜歡她，但也不可能冷落她，她院子裏樣樣物事都精致之極，是那種低調的華麗。路湛眼界不高，好些東西沒見過，隨口就問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