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悄悄睜開眼睛的第一刻,撕骨的疼仿佛要扯裂她的身體,鑽心的疼痛由下體傳來,她掙紮著向自己的身下望去,怵目驚心的紅,頓時映入她的眼簾。
“賤人,你父即將你送上,朕便要你猝死新婚房,如何,求朕啊,你若求朕,朕或許會饒你一死。”刺耳的叫囂聲響徹耳畔,悄悄已經覺得自己快碎裂一般,她無暇去猜測更多,甚至,無暇去細思她是如何落入這步田地。
“啊——”身體上的疼痛感使得悄悄大叫出聲,她鼓起最後一絲力氣看向正瘋狂馳騁在她身下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泛著恨意的光。
身下的男人一頓,似乎被那個含恨訴冤的眼神所怔住了,不過幾乎是下一刻,他墨黑般的眸子閃過一抹堅決,狂放的動作恢複,力量竟比剛才更加狂烈。終於,悄悄因為體力不支,再次昏厥。
第五逐赤著光裸的上身,站在床畔盯著床上嬌小的人影,白色的鴛鴦錦緞喜被染上了點點紅漬,紅與白的交錯。伏在塌上的人兒秀麗的臉頰盛滿了酡紅,她渾身香汗淋漓,脆弱的身子仿佛一隻奄奄一息的折翼蝶兒,讓人忍不心垂憐。
冰冷的唇瓣微抿,如刀如雕的五官顯出一絲與生俱來的霸道與漠然。“來人。”他對著朱紅色的寢門外低喚,聲音剛毅冷決。
“小人在。”門外魚貫而入一行宮娥太監,為首的太監總管服公公低順應道。
“宣禦醫。”瞟了一眼床上臉色漲紅的人兒,冷聲吩咐。
“這……皇上之前不是說……”服公公有些訝異,不解的抬頭望向自己的主子,不懂主子為何忽然改變主意。
“朕不要她死,聽到沒有。”不帶一絲感情的冷聲溢出。不容任何人忽視的語氣霸道張揚。“哼,死於新婚之夜,她倒是幹脆了。既然那隻老狐狸膽敢上供此女任朕摧殘,朕又怎好駁了他的好意,朕要這賤女受盡折磨、死無全屍。”
紅色的婚燭被席卷而行的微風吹動,一晃而閃。服公公連忙遣派身旁的小太監去宣請太醫。他如絮般的身子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如此狠戾的表情,皇上究竟變成何等可怕修羅了?
渾身上下數之不盡的疼、數之不盡的痛纏繞著悄悄原本已經孱弱的身軀,她渾身好痛,好像被兩方無形的力量拉扯著,豆大的汗水自她額上一滴滴滑落,又被人用錦帕一點一點擦幹。
“默妃娘娘,默妃娘娘。”盈小的聲音在悄悄的耳邊響起,她猛然驚醒。一雙努力按耐住疼痛的眼睛睜開,迷茫而痛苦的看著眼前的人與景。
這是哪裏?朱紅色的房梁、流蘇輕紗畔簾、柔軟細膩的芙蓉何琇被褥……清雅的梅香傳入悄悄的鼻腔。好舒服的香味,不似香水般難耐的刺鼻,雖香卻不濃、雖拂卻不過。
“默妃娘娘,您可算醒了,奴婢擔心死了。”羸弱的聲音帶著哽咽的哭腔,聽得悄悄好不真實。
已經是多久了,已經是多久沒有人守候在床邊了。悄悄幾乎已經忘記了最後一次有人伏在床邊守護她的感覺了,因為如果一定要追溯,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她著實不記得了。自從父母死後,她已經孤獨了太久了。久得,仿佛過季的玫瑰,等待著它的隻是凋謝。
“你……叫我……什麼?”悄悄沒有忽略眼前這個清秀丫頭的話中之詞。默妃娘娘?娘娘?那是什麼意思?她再次環顧四周,大腦還有些迷蒙。
“默妃娘娘啊,昨日皇上已經賜封娘娘為默妃。娘娘,雖然暫時隻是個嬪,可娘娘別泄氣。單憑著丞相大人在朝堂的勢力,娘娘母儀天下指日可待。”那丫頭好像以為悄悄的愣漠是因為封號的問題,不覺得安慰起來。
事到如今,悄悄也大概明白了些情況。總得簡單來說,她死了——又活了。換了一個環境,換了一個身份。
一場有預謀的車禍,她成了車下亡魂,可老天憐憫她孤女無依,竟讓她在這另一個時空重生活過。蒼天憫愛,對於她來說,隻要活著,不管活在哪裏,依舊瀟灑,依然如故。
“娘娘,英兒嘴拙,不會安慰娘娘。可娘娘即便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了瓷兒小姐著想。瓷兒小姐今年才五歲罷了。如若丞相知道了娘娘如此喪氣灰心,指不定會對瓷兒小姐做些什麼,一母同胞,娘娘可千萬別忘了瓷兒小姐這個親生妹妹啊。”
親生妹妹?悄悄猛的抬起頭來,不敢相信的看向英兒。她剛才有沒有聽錯?她有妹妹?上天果然待她不薄,沒想到孤獨十年,她竟然能在這一世結伴親人。
“你說我的妹妹……她在哪裏?”她急切的看著英兒。
悄悄迫切的眼神倒使得英兒愣了一下,隨即她揚起一抹欣慰的笑,說道:“娘娘能恢複精神就好,瓷兒小姐自然是在丞相府,丞相不是答應了娘娘,隻要娘娘登上後位,娘娘便能與瓷兒小姐共聚天倫。娘娘現在隻管照料好身子,若娘娘倒下了,瓷兒小姐更是困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