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得響亮，但眼睛卻緊緊閉著，身體也不停顫抖，說他在保護郎嬌，倒不如說他是在郎嬌那裏尋求安全感。
趙克山無暇再逼問趙天，一拳將窗戶打了個大洞，順著窗口遠遠看見一幢幢教學樓倒了下去。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不應該，不應該啊……”老趙失魂落魄。
他已經當了幾年圖書館管理員，要不是行道團找上門來，他也許會幹到老死的那一天，站在他的角度，他會覺得，很多時候不是壞人不肯從良，實在是自謂好人的家夥不給他們機會。
隱身於圖書館的這些年，趙克山沒幹過什麼壞事，就是組裝炸彈的愛好一直沒能放下，因此癮頭一上來便趁著夜半，教學樓那邊沒人的時候，悄悄留過去過把癮。
一開始他單純隻是心血來潮，為了愛好而組裝，從沒想過要害誰，甚至於都沒想過要引爆，但某一天卻想到：橫豎炸彈都組裝出來了，留著浪費，丟了也不合適，還不如找個地方安置，也算是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如此幾年下來，幾幢教學樓已經讓他這位炸彈狂人裝滿了炸彈。
趙克山計劃好了，若是國家方麵找上他，肯定會避免傷及無辜，幾幢大樓的炸彈夠他們拆好長時間的了，那麼長的時間，都夠他老趙繞地球跑兩圈。
而要是像‘替天行道’那種說是正義，其實不怎麼顧及普通人生死的正道中人找過來，那他就把樓給炸了。
老趙倒是沒想把幾千號學生都炸上天，他純粹隻想炸樓，反正過了晚自習之後，教學樓會空下來。
當然，他沒想炸人跟心善沒關係，隻是出於安全考慮，不想觸及政府的底線，否則人家非出動真正的高手來對付他不可。
隻炸樓就不一樣了，‘某某中學一夜之間被不明物體夷為平地’，‘仙門市數千中學生該何去何從’，這類標題夠上新聞了吧？
事情一鬧大，他趙克山固然首當其衝，但將他逼到狗急跳牆去炸樓的家夥，也不可能討得了好，說不定國家方麵一怒之下，會開始打壓這些正道人士，嚴重一些，甚至可能讓他們從此斷了傳承。
老趙思考得很全麵，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想到，炸彈居然會莫名其妙被引爆，而且爆得相當徹底，就連他安裝在學校周邊，以備不時之需的那些炸彈也一塊被爆開了。
如此慘劇，死的不隻是數千學生跟民眾，他趙克山也死定了，這一次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最初的震撼過後，老趙恍過神來，轉身衝到趙天身旁，揪住他的衣領，變得血紅的眼睛死瞪著他：“你們是不是去過地下室了？”
“沒，沒有……”趙天連話都說不完整，此刻的老趙，感覺上比之前更要可怕十倍。
“沒有？”
趙克山怒火衝天，抬起手臂便要一掌拍爛這小子的腦殼，卻聽得他幹兒子阿大弱弱道：“去，去過了，是我跟趙三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