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漆黑。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口渴。感覺有些胸悶,想要大口的呼吸,卻發現自己呼吸困難。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勉強深呼吸了幾次,才能發出咿咿呀呀的微弱聲音來。
天氣很熱,空氣像漂浮著水分和熱流一樣,讓我熱的無法忍耐。感覺有些力氣了,想要坐起來,卻撞到了頭。我聽到了頭撞到木板的聲音,也感覺到了碰撞。但是並沒有疼痛感,像隻是輕輕觸碰了一樣。我又試了幾次,頭上流下下冰涼的液體。水?為什麼這裏會有水?
我去尋找那液體的來源,卻發現了那液體的源頭是自己的頭部。-----那是我的血。感覺不到疼痛不是因為躺的太久而感到麻木,而是因為我不再疼痛了。空氣沒有那麼熱,是我太涼了。那我是什麼。我蜷縮在那個小小的空間裏,呆滯地想著。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是誰,我變成了什麼,這都不重要,我必須要出去,隻要出去,一切就都會有個解釋的。我拚命推著麵前的木板,或者說,棺材的蓋子。我流著眼淚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是不管怎樣棺材的蓋子還是一動不動。
我開始苦笑,是誰把我埋得那麼嚴實。腿開始能動了,我拚命地踢著蓋子。好久好久,我快要放棄了。我的體力是為什麼變得那麼差的,感覺不到累,但是已經動不了了。聲音已經大致恢複,我試著說話。
“有沒有人在,能不能幫幫我。”
我知道自己的愚蠢,這裏不會有人聽到我的聲音,更不會有人來幫我。我又開始用這個透支的身體用力推開這個蓋子。隻要出去,隻要看到墓碑,我就知道自己是誰了。我為自己的無力感到痛恨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我機械性的驅使著自己的身體,終於蓋子有了一些鬆動。我悲喜交加,更加賣力的用全身撞擊著棺材。無數次的撞擊,終於撞開了棺材蓋,泥土和雜草灌了進來,我也撞開了蓋子。
陽光照射到我的身上,我感到強烈的灼熱感。我穿著白色的裙子,這就是我的壽衣。隻是那裙子上沾了很多血,是我頭部流出的。但是已經發黑幹涸了。是啊,一個死人能有多少新鮮的血。頭發長到了腰部,因為我長時間的掙紮而淩亂不堪。我看起來就是隻鬼。對啊,既然是鬼的話,就要用“隻”來算吧。然後我看到了身後那條毛茸茸的東西,那是尾巴。
可是看著頭頂的陽光,我又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我照到了陽光,雖然痛苦,但並沒有灰飛煙滅,不知是得益於幸存的肉體,還是電影小說裏的鬼怕光的弱點是虛構的。不管怎麼樣,以我這副樣子,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會嚇到別人的,要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然會被抓走的。
不,不能先逃,我的墓碑,上麵記著我的信息。我注視著那塊屬於我的墓碑,上麵寫著“賢妹林姬之墓 享年15歲。”其他什麼都沒有。真是簡陋的墓碑,但是至少知道了我有個哥哥,我的名字叫林姬,15歲就死了。可是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呢,生前的名字已經不能再用了吧,生前的親人也不能再找了吧。那我,隻剩下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