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隻是這掌櫃的敘說卻有許多不妥之處，一個孤身病重的婦人怎麼會有如此貴重的綢緞，難道當時掌櫃的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嗎？
還是因為一時被綢緞迷住，無心再去想其中的道理？
“後來呢？你可曾再見過那婦人？”
掌櫃的搖了搖頭：“再未見過了。”
我點點頭，收回放置在綢緞上的手。
“不知掌櫃的這匹綢緞要的什麼價錢？”
掌櫃的見我有意向要買，臉上頓時喜形於色，說道：“不多，不過十五兩銀子罷了。”
“這還不多？十五兩銀子可夠一般人家用上好幾年的了。”
心知掌櫃的買來的價錢絕對要低的多，我表現的不是很樂意的模樣。
“姑娘這話說得的，這畢竟是一匹綢緞，尋常人家可是連摸都摸不起的。怎又能放在一處去比對？
不瞞姑娘，這匹綢緞當時從那婦人手上買來便花了我十兩銀錢。既是相逢就是有緣，這綢緞放在我家中也不心安，不如就十兩銀子讓給姑娘了罷？”
掌櫃的一通話似是說的無比誠懇，但聽在我耳裏不怎麼相信。
“既然這樣，我怎麼說也是幫你解決了一個麻煩，那就八兩銀子罷，再多我就走了，反正本來我就不打算買了它。”我嘴上不在意得回道。
掌櫃的麵上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那便依姑娘的罷！”
看他答應的這麼爽快，我頓覺自己開的價太高了，說不定他買這匹綢緞的時候連五兩銀都沒用。
眼珠一轉，我便有了主意：“既然如此，掌櫃的不如將那匹布也饒了與我罷。”
我指著那匹與呆書生長衫一般布料的淺藍色細布示意掌櫃的。
掌櫃的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臉上便是一臉地不情願：“姑娘你……你這……”
似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掌櫃的頓了頓，連連擺手道：“姑娘說這價錢，我已是虧本了，怎的還搭上一匹上好的細棉布？使不得使不得的。”
我撇撇嘴：“那我不買就是了。”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姑娘等等！”掌櫃的無奈地出聲叫住了我。
我轉回頭，正見他一臉無奈，狠下心說道：“便將那匹布送與姑娘罷！”
出了布莊，手上抱著兩匹布也不好繼續逛街，我便沿著來的路打算回客棧。
走到之前還有幾家小攤販的街道，卻被一個穿著單薄破爛的小孩給扯住了裙角。
“漂亮姐姐。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小孩仰著頭，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懇求地看著我。
他的頭上綁著一根草標，身後似乎是被一卷草席蓋著的屍體。
賣身葬父？怎麼我剛剛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
我有些奇怪，再看他穿著雖然破破爛爛，但是扯住我的裙擺的手卻算是幹淨。
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而小孩的手卻還緊緊攥著我的裙角沒有鬆開。
“小鬼，我買不起你，你還是找別人吧。”
小孩看了看我手上捧著的布匹，明顯很不相信的樣子，但還是忽閃著大眼睛求我。
“漂亮姐姐，我不貴的。我隻是想給爹爹買一副薄皮棺材好讓他安心下葬，隻要一千……哦不，隻要八百個大錢就好了！”
這小孩倒是挺機靈，但是卻也跟我沒有多大關係。
我搖搖頭：“我買了你也沒什麼用，我不需要伺候的人。你還是等其他人來買你吧。”
說著提腳打算離開，卻被小孩扯住。
小孩哭喪著臉，帶著哭腔說道：“漂亮姐姐求求你了，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漂亮姐姐了，求求你買了我吧。”
他這麼糾纏，讓我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我還是從荷包裏掏出了一兩碎銀子遞給他，反正今天呆書生這匹布算是賺了，不管這小鬼是不是真的賣身葬父，就當日行一善罷。
小鬼驚喜地接過銀子，想了想臉上又有了幾分為難，他皺著眉開口：“漂亮姐姐，你給我這麼多，我找不開啊。”
我搖搖頭：“沒事，你快點拿了錢去給你爹買了棺材安葬了吧。”
“漂亮姐姐你真好！難怪長得像菩薩一樣漂亮！”小鬼捧著銀子對著我感激地笑。
“漂亮姐姐你住在哪裏啊？我等安葬了我爹就去找你。”
“不用了，你跟在我的身邊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處。”拿錢出來也是不想再跟他糾纏，怎麼可能讓他再跟著我。
“不會的！我會砍柴、做飯、洗衣服，我還會……嗯……”小鬼臉上十分著急，一副非要說出一個我用的到他的地方的樣子。
這小鬼倔強又難纏，這樣說下去不知道還要耽誤多久。
“那這樣，你先去安葬你爹，明天午時你再來這裏等我，我來接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