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一道人影劃過天空,去勢迅疾,忽然,前方爆發出一團淩厲的劍光,洋洋灑灑散作一片,阻住他的去路,他隻好停了下來。
一名中年道人,在半空悠然現身,以熟絡的語氣說道:“陳師弟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
“自然是首座交代的事,周師兄這是要做什麼?”陳溪山麵色一凝,又馬上堆滿了討好的神色。
“說來聽聽,說不定在下順路幫師弟辦了。”
“小事一樁,就不麻煩師兄了。”陳溪山臉上笑容更盛,但微微顫動的法器,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中年道人語氣轉冷,“上次你鬼鬼祟祟出了宗門,又偷偷摸摸回來,我就在想,你到底去幹什麼了,這次又被我撞見,你想對宗門圖謀不軌嗎?”
他收起笑容,一臉肅容地誠懇說道:“師兄嚴重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和謝師兄都是一峰首座,何必難為我呢,要不我們和謝師兄對質,如何?”
“你倒是很會花言巧語,萬一謝師弟被你言語蠱惑,那可如何是好?”中年道人語氣散淡,還夾雜著一絲戲謔。
“師兄,要不……”還沒說完他就朝來時的方向,極速遁去,身影轉眼變淡,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身周的天光驟盛,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就從空中墜落下來,渾身滿是細碎的傷口,卻並不致命,出手的人特意留了他性命。
“陳師弟,現在有沒有想起來要去辦什麼?”中年道人冷笑不止,平靜地看著對方。
“周玄鋒,你欺人太甚,我們好歹是一宗同門,你竟對我下手?”他竭力穩住身形,怒視著對方,但對方看起來不為所動。
中年道人幽幽說道:“那可不好說,萬一你私通外敵,我隻是替宗門清理門戶,說說吧,要去幹什麼?”
他強笑著解釋道:“這其實是關於謝師兄的私事,實在不好宣之於口。”
“你說出來我自會判斷,你如果想繼續混賴,那也隨你。”中年道人俯視著對麵,很有耐心的樣子。
他輕歎一口氣,說道:“謝師兄前些年在俗世中和一女子相好,並育有一子,後來那女子染病離世,師兄過後才知道,便將其子寄養於一戶人家,我每隔幾年會去看一趟。”
“哦,還有這等趣事,我竟不知,謝師弟心氣極高,怎麼會與世俗中女子相好,那孩子在哪?”中年道人臉色愈來愈冷。
他神色惶急,低聲說道:“這個我就不能說了,謝師兄不希望別人知道。”
“那我怎麼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中年道人語氣淡漠。
他亢聲說道:“周師兄,如此咄咄逼人,又是所為何來?”
中年道人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我是不知你究竟在裝傻充愣,還是不肯吐實?”
“師兄既然已經認定了在下沒有吐實,有何必再問?”他一臉無奈,語含悲憤。
“也罷,那我就從你的識海裏找出來。”中年道人的語氣像三九天的寒風,要將所有事物凍裂成無數冰屑。
慘叫聲陣陣,過了一會兒,才漸漸低了下來,陳溪山躺在地上,看起來已經神誌不清,而一旁中年道人,看著遠方,喃喃低語:“你將他藏得再好不也被我發現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