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坐談愛情(3 / 3)

“林徽因不是那種笨笨的女生吧?”林傑質疑到。

“誰說我喜歡林徽因了?我喜歡的是金嶽霖對她的感情。”王瑞白了他一眼。

林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好給他鼓掌了。

林傑簡直要佩服死他們了,竟然想法都是這樣的特別,至少在現在的年紀來看,已經是特別的成熟了。

看到其他兩個人都已經開口了,劉濤也沒有等林傑催促,就自己說了起來。

“我喜歡的是白居易在《長恨歌》裏麵說的唐玄宗跟楊貴妃的故事,而不是真實的曆史上他們的故事。我喜歡的是他們在一起隻有快樂的日子,最後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故事。”

三個人都很詫異的看著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顯然劉濤也知道他們這個眼神的意思,他聳了聳肩膀,很平靜的說到,“我是一個比較古板,沒有情趣的人,所以我想找一個能夠給我帶來快樂的女生,而不是那種整天愁眉苦臉,隻關心著柴米油鹽醬醋茶,東家長,西家短的女生。”

“如果有了這樣的女生,哪怕最後我們是悲劇,那又如何?”

林傑三人為劉濤的大無畏的愛情觀由衷的佩服,不約而同的為他鼓掌到。

“好啦,我們都說啦,現在該你啦。”三人都是看著林傑。

林傑也是非常平靜的說到,“你們知道葉芝吧?一個愛爾蘭近代最偉大的詩人。”

三人點點頭,不過還是有些迷茫,畢竟這個對他們來說已經有點偏了。

林傑沒有理他們,自顧自的說到,“葉芝是愛爾蘭詩人、劇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義者,是“愛爾蘭文藝複興運動”的領袖,1889年1月30日,二十三歲的葉芝第一次遇見了美麗的女演員毛特·岡,她時年二十二歲,是一位駐愛爾蘭英軍上校的女兒,不久前在她的父親去世後繼承了一大筆遺產。毛特·岡不僅美貌非凡,苗條動人,而且,她在感受到愛爾蘭人民受到英裔欺壓的悲慘狀況之後,開始同情愛爾蘭人民,毅然放棄了都柏林上流社會的社交生活而投身到爭取愛爾蘭民族獨立的運動中來,並且成為領導人之一。這在葉芝的心目中對於毛特·岡平添了一輪特殊的光暈。

葉芝對於毛特·岡一見鍾情,而且一往情深,葉芝這樣描寫過他第一次見到毛特·岡的情形:“她佇立窗畔,身旁盛開著一大團蘋果花;她光彩奪目,仿佛自身就是灑滿了陽光的花瓣。”葉芝深深的愛戀著她,但又因為她在他的心目中形成的高貴形象而感到無望,年輕的葉芝覺得自己“不成熟和缺乏成就”,所以,盡管戀情煎熬著他,但他尚未都她進行表白,一則是因為羞怯,一則是因為覺得她不可能嫁給一個窮學生為妻。

毛特·岡一直對葉芝若即若離,1891年7月,葉芝誤解了她在給自己的一封信的信息,以為她對自己做了愛情的暗示,立即興衝衝的跑去第一次向毛特·岡求婚。她拒絕了,說她不能和他結婚,但希望和葉芝保持友誼。此後毛特·岡始終拒絕了葉芝的追求。她在1903年嫁給了愛爾蘭軍官麥克布萊德少校,這場婚姻後來頗有波折,甚至出現了災,可她十分的固執,即使在婚事完全失意時,依然拒絕了葉芝的追求。盡管如此,葉芝對於她的愛慕終身不渝,因此,難以排解的痛苦充滿了葉芝一生的很長一段時間。

葉芝對於毛特·岡愛情無望的痛苦和不幸,促使葉芝寫下很多針對於毛特·岡的詩歌來,在數十年的時光裏,從各種各樣的角度,毛特·岡不斷激發葉芝的創作靈感;有時是激情的愛戀,有時是絕望的怨恨,更多的時候是愛和恨之間複雜的張力。”

“所以我說的感情模式雖然與王瑞說的有一點相同,但是又不一樣。他們雖然都是永遠在等待,但是卻一直沒有得到。我更喜歡的就是這種求而不得的感情。我覺得如果真的讓我得到了愛情,我可能會很快就厭煩了的,如果真的一直得不到,反而對我來說是最好的。”

“怪癖!”

“白癡!”

“受虐狂!”

三個人同時白了他一眼,然後各自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林傑也不惱怒,拿出了幾張紙,說到,“這就是我對他們的感情的看法,你們覺得怎樣?”

劉濤跟王瑞,談笑三人馬上圍過來一起看著林傑寫的東西,好在寫的東西不多,他們沒有多久就看完了。

——從《一見鍾情》到《當你年老》

最完美的感情是什麼?一百個人有一百個不同的答案。我心中的最完美的感情是葉芝對毛特?崗的。從“一見鍾情”到“當你年老”。一生中有那麼一個人,仿佛永遠別離,卻又終身相依-

他們彼此深信/-是瞬間迸發的熱情/-讓他們相遇/這樣的確定無疑是美麗的/但世事無常更為美麗/-他們素未謀麵/所以確定-彼此並無任何瓜葛/但是自街道、樓梯、大堂/-傳來的話語…/他們也許已檫肩而過/一百萬次了吧/我想問他們是否記得/在旋轉門麵對麵那一刹/-或是在人群中喃喃道出的“不好意思”、“對不起”/-或是在電話的另一端道出的“打錯了”/-但是,我早知道答案/-是的,他們並不記得/-他們會很詫異/-原來緣分已經戲弄他們多年/-時機尚未成熟/-變成他們的命運/-緣分將他們推進/-驅離/-阻擋他們的去路/忍住笑聲/-然後閃到一旁

——辛波絲卡《一見鍾情》

“遇上你,是我的緣;愛上你,是我永久的快樂。”

命運真是個調皮的女孩,製造了許多煩惱,卻又悄悄躲開。他們初相識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一生的無奈。他對她一見鍾情,她卻對他流水無情。或許是前世欠下的債,今生注定要用孤獨去還;或許是今世認識她太晚,所以隻留下述不盡的遺憾。隻是,隻是,為何她又偏偏來到他的麵前?從此愛與不愛都是錯,想與不想都是痛,陪伴的隻有吹過古堡寂寞的風。

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尋覓自己的另外一半,當她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世界仿佛變得明亮,擁塞的街衢也突然寬敞。那一刻,他想感謝萬能的主,隻是他又該如何出聲?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也許一切都隻是因為前世的心還不夠堅。她的心是別人情感的家園,他,永遠隻能站在他的旁邊。

每次都隻能在夢裏與她相見,在有她的夢裏微笑、流連。春天清晨牽手在那青青的草原,冬日午後相依在那暖暖的爐邊。在夢裏,沒有時間的流逝,季節不會變遷;在夢裏,他就是她所有的企盼,全部的依戀;在夢裏,他們那麼近,為何一睜眼她就已在那海角天邊?在夢裏也隻能無言,怕,怕驚醒那沉睡的風;怕,怕自己醒來她又已不見。

她就像一朵芰芰草,勾起愛,拒絕愛。讓人拿得起,放不下。就像穿林的微風,就像天邊的雲霞,風吹雲動,撩亂她額前的發,誰能教他如何不想她?

她就像一朵曼陀羅,美麗,有毒,讓人絕望。他將她摘下,種在自己的心頭。任憑思念的痛苦如針刺,如刀割,心受盡了折磨,嘴角的血絲裏有傷痛也有快樂。

她就像一朵曼珠沙華,開在彼岸,花不見葉,葉不見花。心隔著一條淺淺的河,卻永遠也渡不過。看著她從盛開,到凋落。永遠隻能等待,隻能永遠等待。

當你年老,鬢斑,睡意昏沉/在爐旁打盹兒,取下這本書/慢慢誦讀,夢憶從前你雙眸/神色柔和,眼波中倒影深深/多少人愛你風韻嫵媚的時光/愛你的美麗出自假意或真情/而唯有一人愛你靈魂的至誠/愛你漸衰的臉上愁苦的風霜/然後垂下頭,在熾燃的爐邊/憂傷地低訴:愛神如何逃走/在頭頂上的群山顛漫步閑遊/把他的麵孔隱沒在繁星中間

——葉芝《當你年老》

她老了,他走了。在這冬日的午後,當她斜靠在椅子上,就著暖暖的爐火,讀著他為她寫的一生的詩篇。她是否會懂得,她是否會明白,這一生有那麼一個人,隻是愛她,隻是愛她至誠的靈魂,不管她容顏的改變。那一個人,願意親吻她的臉,哪怕那張臉已飽經風霜,已滿是皺紋。她是否會記得,她是否會想起,五十年前的那個冬天,她身旁盛開的蘋果花,他眼中的完美的她。那時他許下的諾言——永遠實現不了的諾言。

李碧華說“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全世界的人都給你青眼,而你最在乎的那個人卻給你白眼。”他征服了一個時代,卻得不到一個女人的心;他一生幾乎沒有失敗的作品,他的愛情卻失敗了,還敗得那麼慘,那麼淒涼。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為她落過淚,也許真的愛到、痛到骨子裏,連哭也哭不出。

愛一個人那麼卑微,在她麵前,沒有了驕傲,尊嚴隻是負擔,什麼都不去計較,什麼都願意包容,隻求她的一點短暫停留,哪怕隻是在自己身上一瞥,都已足夠。隻是,愛從來不是被愛的理由,付出了不一定會有收獲。真愛讓人等待,等待卻換不來真愛。一生都在等待著她的小船靠岸,但也隻能永遠等待、等待、等待……

永遠有多遠?他苦苦等了她五十年,他付出了他的永遠,卻得不到她的滄海桑田。因為不是童話,所以沒有從此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因為這是生活,所以隻能獨自品嚐那份甜蜜的悲傷。愛不是生活的全部,幸福不是愛的全部。因為有缺憾,所以更美;因為有缺憾,所以更值得回味。

我想,他會說:“遇上你,是我的緣;愛上你,卻是我一生的幸福。”

“呼!”

“精彩!”

“非常不錯!”

三個人都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對林傑寫的東西表示了讚揚。

“你是不是又準備去報紙上發表?”王瑞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到。

林傑苦笑了一聲,“你覺得我們現在這個年紀談這些合適?我去哪個報紙上發表啊?教育報?我敢寄他們還不敢登呢,其他的報紙,現在也算了吧。如果真的發表了才是給自己找麻煩。學校還有家長估計都會找我談話的,我還不想惹上這樣的麻煩。”

他們這才想起自己的年齡呢,不約而同的歎息了一聲,然後挨著順序拍了拍林傑的肩膀表示同情。

林傑受不了他們這個樣子,哭笑不得的說到,“你們這樣的表情是幹什麼啊?我用的著同情嗎?這個本來就是寫給自己看的,並不一定非要登在報紙上才行吧?”

三個人還是用同情的表情看著他,卻是都順著他的話點著頭,眼中的意思都是,“別說那麼多,我們都懂的。”

林傑看見他們這個樣子,也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板著臉一甩袖子,“好啦,都說了這麼多了,該回家啦。”

也沒等三人說話,就背著書包轉身就走。

林傑知道,經過今天的談話,四個人的感情肯定會更加好的,畢竟能夠共同分享這些心事的人不多。

你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