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
傅秋白長歎一聲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甩了甩昏沉的頭腦,用略帶迷蒙的雙眼看向四周,隻見一大堆的仙人身著正服,分別站在自己兩側,時不時還能感受到向自己投來的同情的目光。
這…是個什麼情況?
傅秋白一愣,又往前方看去。咦,那張龍頭凳怎麼這麼像玉帝的龍椅?
上麵倒還真坐了個堪比玉帝的胖子。傅秋白啞然失笑。
哎不對,那貨好像真是玉帝!那這裏是…淩霄殿?!傅秋白被酒精麻痹的大腦終於是回過神來,酒也醒了八分,連忙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滿是皺褶的白袍:“秋白參見陛下。”嘴上說著,身子也跪了下去,隻是膝頭與漢磚白玉的地板間有那麼一絲微不可察的距離。
玉帝黑著臉瞪著他:“傅神君,酒可醒了?”
“勞陛下關心,醒了醒了。”傅秋白嬉笑著應道,心裏卻是猶如翻江倒海:自己不是在月老殿中喝著小酒的嗎?再看看身邊,怎麼蘇心月這小妮子也一並跪這兒了!
傅秋白覺得頭更痛了。他不得已運起仙元將體內殘餘的酒液給*了出去,還伴隨著一陣陣歎息:喝酒喝酒,不醉還喝什麼酒?這樣醒酒實在是暴殄天物!
酒力一去,傅秋白便慢慢想起了些東西。
昨天他剛從敖吉那條老龍府上結束了北海一月遊,臨走時還出了兩道謎語給敖吉猜,趁人家冥思苦想的時候“借”走了會客廳裏珍寶閣上擺著的一壺瓊釀,禦起劍一溜煙地就跑了。跑去哪兒?當然是月老殿了。
說到月老殿,傅秋白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
那個給月老打雜的小仙子蘇心月,據說本體是月老殿前一棵萬年天星桂,為人實在是有趣得緊,不像這無聊的天界中那些無聊的神仙一般整天擺著張死魚臉。記得他第一次誤打誤撞路過月老殿時,看見這仙子穿著素色長裙,卻騎在一棵三人高的天星桂上捉毛蟲,一邊捉還一邊急急地喊:“不可以咬我妹妹!”扭頭一見他這生人,驚得高呼一聲跌落下來,將他撲倒在地,起身還跟沒事人一樣涎著臉誇他手中的酒水好香,能不能討一口喝。
禦劍去了月老殿,便和蘇心月一人一口把這瓊漿幹了。隻是她跟往常一樣,才砸吧了幾口就拽著他的衣袂倒了下去,晶瑩的哈喇子還淌濕了他袍子一片,瓊漿剩下的份兒都進了他的腹中。
傅秋白皺了皺眉頭,繼續回憶。
這之後…他好像將睡得香甜的蘇心月給拎到了月老殿裏,隨手放在了一襲紅被上,自己也倚著牆壁沉沉睡去…
傅秋白還是不知道自己和蘇心月怎麼就到了這裏啊!
玉帝稍稍擺正頭上的十二行珠冠冕旒,揚手示意身旁扇風的仙女停下。他扣了扣手邊的龍頭,暗含著慍怒責問:“爾等兩人,是否知罪?”
罪?什麼罪?酒後禦劍?!
傅秋白都快要抓狂了。他滿頭黑線,左顧右盼,碰巧和北海龍王敖吉的眼神對上了。
敖吉像被打開了開關,風風火火地站出列來,陳詞悲壯:“陛下,傅神君自從飛升上界以來整天都是無所事事,終日‘造訪’我等洞府,胡吃海喝自是不提,還從來都不空手而歸!”
聞言,隊伍中的一些仙家都是交頭接耳,細語聲聲,顯然被我們的傅大神君“照拂”不少。
傅秋白不以為然地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塵。常言道“周瑜打黃蓋”,你都讓我吃喝那麼長時間了,現在還說出來,不是在暴露智商下限麼?
敖吉繼續泣血陳詞:“陛下明察啊,傅神君自上月初來便一直賴在小龍府上,嚐遍了各種能吃能喝的,好不容易要走了,卻又用花言巧語誆走了小龍一壺瓊漿。”
傅秋白嗤之以鼻:都不知道幾千幾萬歲的老人家了,還不害臊地自稱“小龍”。還有那些個謎語,凡間三歲小孩兒都滾瓜爛熟了你竟也能被我蒙了去,這能怪誰?
敖吉自是不知傅秋白心中對他的鄙夷,緩了口氣繼續說:“那酒,小龍隻蒙眷得抿一口,便是帶回府中好生供奉,借以時時感悟聖恩!怎知傅神君他,他!”北海龍王眼圈泛紅,豎直了手指指向身邊的傅秋白,好一副被情郎負了心意的美嬌娘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