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年隱忍,終於亮劍(1)(3 / 3)

關家有女初長成,天生麗質難自棄。盡管小妹姓容,盡管小妹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在關允心中,小妹就是於他血肉相連的親妹妹。

“哥!”一見關允,小妹嫣然一笑,如雪後初晴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山峰之上,刹那間迸發出萬丈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不知不覺,小妹長大了,而且光彩照人,關允一時心喜,輕輕地一摸她的頭:“你平常不搗亂,怎麼這次不聽話了?”

“從小到大我都是乖乖女,不聽話一兩次又有什麼關係?”小妹一吐舌頭,一把抱住關允胳膊,臉色紅潤多嬌,“我就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行不行呀?快開學了,再不來,就沒時間了,馬上就要高考了。”

也是,今年小妹高考,要全力衝刺了,一開學確實沒有時間,關允也就原諒了她。他擔心的是小妹從小到大沒有自己出過門,萬一路上出點什麼差錯,就不好了。

不過見小妹倒也從容,也就坦然了。想想她再有半年就要離開孔縣前往大城市了,時間過得真快,“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小妹在關家十幾年,現在長大成人了,終究要邁出人生關鍵的一步轉變了。從未出過孔縣的小妹,又有容家之女的身份,也不知道等她邁出孔縣,會麵臨著怎樣的人生際遇?

不管小妹未來如何,關允心中不變的信念就是,隻要小妹開開心心順順利利就好,如果有人想欺負小妹,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小妹。

小妹已經承受了太多的人世悲歡,她應該擁有美滿而從容的生活。

“走,跟我回家。”

關允拉起小妹,和她一起進了市委大樓,路上不少人遇到關允,紛紛和關允熱情地打招呼,然後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關允旁邊的小妹。不過倒沒人懷疑什麼,也許是在一起生活久了,小妹和關允還真有幾分相似,再根據年齡和親密程度判斷,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關允和小妹是兄妹關係。

隻不過人人都震驚的不是小妹的漂亮,而是小妹高貴的氣質和非凡的氣度。不少人走過之後還回頭張望,然後私下議論,關秘書的妹妹,倒像是大家閨秀,舉止優雅,姿態從容,一點兒也不像小家小戶的女兒。

到了辦公室,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蔣雪鬆收拾東西正要離開,抬頭見關允進來,就說:“小關,晚上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

“蔣書記……不好意思我要請假。”明天是周日,關允想陪陪小妹,“家裏來人了。”

“哦。”蔣雪鬆的目光不經意向外一掃,正好落在小妹身上,他頓時一臉震驚,“是誰?”

“我妹妹。”關允一時疑惑,怎麼看蔣雪鬆的表情,似乎他認識小妹一樣。一想小妹的身世,他不由釋然了,或許蔣雪鬆見過小妹的親生父母也未可知。

蔣雪鬆臉色變化幾下,又恢複了平靜,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陪家人重要,你去吧。”

等關允和小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蔣雪鬆才自言自語地說道:“像,真像盈若。”他站起來,來到窗前向外凝望,一時久久無語,過了半晌才又感懷地說道,“今生隻有兩行淚,半為江山半為誰?”

關允是聽不到蔣雪鬆的感慨了,他和小妹出了門,正準備下樓的時候,遇到了崔同。

崔同正和一人談事,他本來一臉嚴肅,一抬頭看到關允,倒沒什麼表示,目光一轉落到了關允旁邊的小妹身上,先是眼神微微收縮,隨後臉色驀然一變,落腳不穩,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嚇得和崔同同行的人忙伸手去扶,卻被崔同推到一邊。他上下打量小妹幾眼,上前兩步來到小妹身前,直接問道:“你就是容小妹?”

小妹點點頭,不慌不亂地答道:“我是,叔叔您好。”

“叔叔?”崔同無奈地一笑,隨後又搖了搖頭,“叫叔叔也好,這麼多年了,你能叫我一句叔叔我也就知足了。”

話一說完,他伸手一拍關允的肩膀:“照顧好小妹,有什麼需要,隨時打我電話。”

走到樓上之後,崔同還回頭看了小妹幾眼,目光中有憐愛,還有一絲無奈和不舍。關允拉著小妹下樓,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從最早崔同對他的特殊照顧,到崔同因他的到來而在黃梁立場大變,再到崔同對他的謙讓和關懷,一切的一切說明了一件他不想承認但又必須麵對的事情——崔同是他的親人。

確切地講,崔同是小妹的親人。

崔同說得對,小妹確實不應該叫他叔叔,而應該叫他舅舅。崔同是小妹的親舅舅,崔同的姐姐崔盈若,是小妹的親生母親。

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崔同對他才感情複雜,又或許是覺得虧欠小妹太多,崔同才對他關愛有加。關允心中五味雜陳,從自私的角度考慮,他不想小妹重回容家。盡管小妹姓容,但卻是他唯一的妹妹。為了小妹今後的成長,他也不想小妹認回容家。連老容頭回京,也是過容家家門而不入,可見京城第一世家的容家,也不如外界傳聞中那麼光鮮和氣派。

連老容頭都不想認回容家,小妹回去,更是不知道會麵臨怎樣的刁難。想起在京城遇到的容千行的所作所為,關允對容家更是沒有一丁點兒好感。

“剛才的人是誰?”小妹好奇地問。

“市委副書記崔同。”關允答了一句,又強調說道,“他對我挺好,你剛才叫他叔叔的表現,也挺好。”

小妹開心地笑了:“我還怕叫錯了呢,後來一想,反正不知道是什麼職務,叫叔叔阿姨終歸沒錯。”

關允笑笑,沒有說話,沒來由想起了老容頭,也該回來了,老容頭在京城停留得夠久了。

作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小妹和老容頭都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卻又和他親如家人,也算是人生中非常奇妙的經曆。

一邊下樓,一邊電話又響了。

“關弟,我到了,你還不出來迎接一下?”

齊昂洋三分懶洋洋四分無賴的語氣傳到了關允的耳中,關允笑了,好吧,又齊聚黃梁了,黃梁的人氣越來越旺了。

“你來得正好,正需要你的投資。”

“墨虞也來了,你歡迎不?”齊昂洋嘿嘿一笑,“我左邊夢涵,右邊墨虞,盡享齊人之福,怎麼樣,佩服不?哎呀,誰擰我?”

關允哈哈一笑:“我馬上出去。”

和小妹再次來到市委大門門口時,夕陽的餘暉正灑落萬道金光,映照得黃梁市委門前一片亮堂,空氣中已經可以明顯嗅出春天的氣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關允心情大好。

門口停著兩輛汽車,一輛奔馳,一輛寶馬,站著三個人,為首者正是齊昂洋,他的左邊是穿了一身冬裙的李夢涵,右邊是櫻花一般的蘇墨虞。

李夢涵一身淺綠色的裙裝,在冬天的街頭,如一抹早春的綠色,再加上她素麵朝天的容顏,喜人而清新。而蘇墨虞雖然化了妝,卻是淡妝,比以前的濃妝顯得自然和真實多了。她也穿了一身裙裝,不過卻是灰色,襯托出她優雅而成熟的風姿。

蘇墨虞確實成熟了,經曆了生死之後,每個人都會多一份人生體驗。隻是當關允的目光落在她傲人的身材上——高聳的雙峰和挺翹的臀部,不由想起了在金家那一夜的突襲,一時心中還是激蕩了幾下。

見關允身邊有美女陪同,齊昂洋開口就要開玩笑,仔細一看小妹的長相,忽然搖頭說道:“容家不厚道,關弟,夢涵從京城來的時候,容家對外放風說,容家沒有一個走失的女兒!”

勝算幾成

從夏萊認出小妹,再到一佳有意替小妹和容家牽線,以及一佳說出容家思念小妹,容一水和崔盈若相繼病倒的消息。凡此種種,可見容家對小妹深以為念,想讓小妹回到身邊。

但在老容頭京城之行尚未結束之時,容家突然放風說沒有一個走失的女兒。如果說容家的意外之舉和老容頭的京城之行沒有關係的話,誰也不會相信。

問題是,為什麼容家又突然不想認回小妹了?中間又發生了什麼變故?難道說,和老容頭進京路過容家家門而不入有關,又或者是老容頭發話了?

容小妹如何從容家遺落到孔縣,又如何十幾年不被容一水所知,老容頭十幾年在孔縣為何一直暗中守護小妹?恐怕事關容家一個天大的秘密。關允一時心潮翻騰,想來想去不得要領,索性搖頭不再胡思亂想了。

“先不管容家的事情了,隨便了,反正小妹是我的小妹。”關允淡定地說道。

齊昂洋是第一次見小妹,上下打量小妹幾眼,嘖嘖稱奇:“我說關弟,你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有味道、有魅力,就是小妹,才多大年紀就國色天香了……”說話間想起了什麼,眨了眨眼睛,哈哈一笑,“其實你不如再等上幾年,直接娶了小妹豈不是更好?”

小妹一下紅了臉,躲到了關允身後,小聲說了一句:“哥,他是誰,怎麼亂講話。”

關允倒是大方地一笑:“昂洋,你別嚇著小妹了,小妹還沒見過如你一樣的壞人。”

“我可真不是壞人,我是大大的好人。”齊昂洋又偷看了一眼躲在關允身後的小妹,哈哈一笑,“要不是你有了金一佳,要不是我有了李夢涵,說實話關弟,小妹交給我們兩人之外的任何一人,你都不會放心。”

齊昂洋這句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小妹以後總要嫁人,她的終身幸福比關允自己的終身大事都重要。小妹未來的依靠,肯定要經過關允的精挑細選。

關允點頭一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衝李夢涵和蘇墨虞分別點頭問好,然後目光落到兩輛汽車上麵,“三個人,兩輛車,夠奢侈。正好,我沒車坐,走,先去吃飯。”

李夢涵衝關允頑皮地一笑:“關允,一會兒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肯定高興。”

關允笑道:“有秘密是好事,如果有禮物就更好了。”

“好你個大頭鬼,還想要禮物,我要有禮物早就送齊昂洋了。”李夢涵一吐舌頭,開了句玩笑,然後打開了奔馳車門,“請關秘書上車。”

關允沒上車,卻來到了後麵的寶馬車前,拉開車門坐到了駕駛位上,伸手招呼小妹:“小妹上車。”

小妹蹦蹦跳跳上了車,關允才又回身對蘇墨虞一笑:“墨虞,上車,我來當司機。”

蘇墨虞剛才初見關允時,臉頰微微發熱,心跳莫名加快。想起在金家的旖旎一夜,她渾身上下都被關允看了一遍,當時一心隻想獻身,不覺羞澀,現在卻抑製不住羞愧難當。

被關允一聲叫醒,她拉開後門坐到了車裏,淺淺地一笑:“有勞關弟了。”目光又掃了坐在副駕駛座的小妹一眼,見小妹國色天香,小小年紀已經盡顯高貴氣質,不由暗生羨慕。

回想以前的人生種種,蘇墨虞忽然感覺以前好傻,以為人生隻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才是全部。現在知道了,人生除了愛情之外,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去做,比如將事業做大做強,比如跟隨關允一起奮戰天下,凡此種種,都是人生之中最寶貴的財富。

關允發動了汽車,熟練地駛離了市委大門。蘇墨虞望著關允寬厚的肩膀,不由一時癡了。還從未有一個男人為她開過車,專注開車的男人最有魅力,專注的眼神,熟練的姿勢,準確無誤地入位和轉向……一輛好車,隻有在一個好男人手中,才會相得益彰。

關允沒有留意車後的蘇墨虞心思浮沉,他一邊開車,一邊笑著和小妹說話,還不忘問蘇墨虞幾句。從後視鏡向後望去,齊昂洋的奔馳緊緊跟在後麵。

應該說,齊昂洋和蘇墨虞來得正是時機,恰逢冷子天插手黃梁局勢,以一億元的大額投資來為呼延傲博搖旗呐喊。齊昂洋和蘇墨虞聯袂來訪,再加上之前早有談得八九不離十的投資意向,隨著蔣雪鬆和呼延傲博的矛盾公開之後進入角力階段,現在就是該落實齊昂洋和蘇墨虞投資事宜的最佳時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正麵戰場有蔣雪鬆和呼延傲博的直接交手,背後戰場就由他牽頭,由齊昂洋和蘇墨虞輔助,利用資本力量和冷子天打一場經濟上的硬仗。

“關弟,我這一次來,打算在黃梁長住一段時間。”蘇墨虞穩定了心神之後,說出了她的來意,“我和齊昂洋雖然一起來,但我是為你而來,我的投資也聽你的安排,和他沒關係。”

男人和女人之間,有愛時,親密無間;無愛時,愛斷情絕。蘇墨虞對齊昂洋不再糾纏是好事,關允笑了一笑:“從感情上講沒關係是對的,但從合作和同盟上講,還是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男人是不是可以將感情和合作分得清清楚楚?”蘇墨虞歎息一聲,“女人和男人不一樣,沒有了感情,就成了路人。”

“感情是感情,合作是合作,同樣,感情不能代替合作,同情也不是愛情。”關允搖搖頭,“你要當昂洋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雖然他給不了你感情,但你和他在商業上合作,肯定比和別人合作更放心。我相信,昂洋對你的感情付出沒有給予應有的回報,但他肯定不會虧待你在商業上的投入。”

“好吧,我信你一回,就當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商業夥伴。”蘇墨虞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不過一閃而過,瞬間又變得意誌堅定了,“謝謝你關允,你說得對,看一個人不能片麵,要全麵。齊昂洋也許不是我一生的愛人,但有可能是我一生的合作夥伴。”

這就對了,關允默然一笑。女人在理智和大局觀上,天生不如男人,容易感情用事,也容易鑽牛角尖,他還擔心蘇墨虞無法邁過心理關卡。如果蘇墨虞對齊昂洋始終心存芥蒂,就很難親密合作。而冷家勢力龐大,財大氣粗,以齊昂洋或蘇墨虞的一人之力,也許還應對不了冷子天的攻勢,主要也是不知道冷子天到底準備在黃梁下多大的籌碼。

而且關允還懷疑冷子天不是一人前來黃梁,說不定還有幫手。所以,必須讓齊昂洋和蘇墨虞聯手。

說服了蘇墨虞,關允的勝算又多了幾成,心情大好,再加上有小妹相伴,車速不由快了許多,不多時就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八方樓。

關允已經提前讓劉寶家和楚朝暉訂好了房間,他趕到的時候,二人連同雷镔力一起,已經等候多時了。關允為楚朝暉引見了齊昂洋、李夢涵和蘇墨虞。

齊昂洋和蘇墨虞是聰明人,見關允鄭重其事地引見楚朝暉,就知道楚朝暉必定是關允班底中的關鍵人物,也就沒有慢怠楚朝暉。隻有李夢涵依然一副不問世事的隨性,隻和楚朝暉隨意一打招呼,就跑到了一邊。

“昂洋,我打算請白沙也過來參加飯局,你有沒有意見?”想起今天開會之後和白沙的一次接觸,現在正好人在八方樓,擇日不如撞日,關允就想索性一起坐坐,也算回敬了白沙的幾次邀請。

齊昂洋擺手說道:“到了黃梁,我無條件服從你的安排。”話一說完他才想起白沙是誰,“白沙,居小易的第一任男人?”

關允啞然失笑:“別亂說,白沙畢竟是市紀委書記。”

“紀委書記怎麼了?上次還不是被你騙了?說什麼居小易錄像什麼的,居小易哪裏有錄像?以她的智商,給她一台錄像機,她都不會用。”齊昂洋樂不可支。

關允一時無語,隻好拍了拍齊昂洋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昂洋,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就行了,不必非要說出來,是不是?一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隨後,關允打通了白沙的電話。

“白書記,我是關允,現在方便不?我和昂洋在八方樓恭候您大駕光臨。”白沙的電話一接就通,關允直接提出了邀請。

“哎呀,真不湊巧,關秘書,我現在不在黃梁。”白沙無比遺憾地說道,“我剛出市,有一項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本來白沙含糊一提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關允識趣的話,就不應該再多問了,不過關允腦中靈光一閃,立刻猜到了什麼,忙問:“白書記連夜出市,肯定是有大事了,是往南還是往北?”

“東。”白沙隻說了一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換了別人肯定聽不明白白沙話中的暗示,關允卻是悚然心驚,孔縣……就在黃梁東麵。白沙連夜出市,隻奔孔縣,肯定是為了一人——陳宇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