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指揮台，拿起傳音器連接在裏麵審訊李飛的邢文的耳機沉聲說道“邢文，他是犯罪心理學專家，善於觀察人，這樣審訊是沒有什麼結果的，你出來。”裏麵的邢文也知道這樣的審訊根本沒有什麼結果，對方是個高手，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聽到我說的也沒有反抗徑直走了出來。
看見邢文走出來，我迎上去將他的耳機拽下來自己帶上然後打開了審訊室的門進了審訊室。邢文阻止都來不及，就這樣看見我進了審訊室，而他……被剛趕到的郭局攔下來了。
“出去！”我對著那個記錄員吼道，可視線卻緊緊地盯著李飛。“出來！”正在記錄員左右為難的當口，耳機裏傳來猶如天使的聲音。“哦！好！”記錄員麻利的收拾好東西貼著牆角走了，別問他為什麼貼著牆角走？因為沐科長這樣子太可怕了，像要吃人一般。
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我才坐在了邢文剛才坐的位置上，打開耳機向外麵的人說“關掉監控係統！”不容商量的語氣，無人應答，等了差不多一分鍾一個始料未及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膜，“沐柒，我關掉監控係統，你有把握嗎？”這個郭局的聲音“關掉監控係統！”我用著肯定的語氣又重複了一遍。“……好！關掉監控係統！”郭局就像是做了個什麼艱難的決定一般，指令一下邢文著急的聲音就出現了“郭局！柒柒她……”聲音噶然截止。
“好了，監控都關掉了，我們還好好談談吧！我親愛的L。”我不複之前的吊兒郎當，嚴肅的聲音穿透L的耳膜。他不在意的挖了挖耳朵，吹掉上麵的雜質。“沐啊，你還是沒變，一樣的自以為是。”L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L，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喚醒我？”“因為沐比沐柒可愛啊。”L無所謂的語氣有些讓我煩躁，但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這是在激怒我，我定了定思緒，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隻是L於我來說是個特殊的存在，他會讓那個冰冷的沐變得像個人。
“L，值得嗎？你明明可以逃脫的，為了喚醒我，殺了那麼多的人，值得嗎？”這是我一直想問的話，在我看到那十五個屍體時我就知道L回來了，哪怕當時我還是沐柒，我也選擇隱瞞下來。“沐，你快樂嗎？整日活的戰戰兢兢，生怕別人發現自己有雙重人格，生怕別人將自己當成一個精神病？”L回避了我的問題，反而將我最不想麵對的問題擺在我的麵前。
“……怕啊，累啊，我怕別人把我當瘋子，但這不會是我殺人的理由，雖然我不是個好人，但我不會輕易剝奪別人的生命，不會剝奪別人活下去的機會。”“這就是你與我們之間的區別，當我知道你的信仰時我就清楚的明白我們與你終究會是敵人。但趙序那個傻子，為了你飛蛾撲火，然後自取滅亡。”L站起來激動的咆哮著，青筋暴起。而我隻能默默的承受著他的指責，終是我對不起他，他那樣的決絕，明知前方是死路，為了我，也笑著走向前。
“L，對不起，當年的那個任務，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人，你們終究是躲不過的。”塵封多年的記憶被揭開，沒有想象中的痛徹心扉，反而是一種解脫。
“……我活不久了。”L像是一個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無力的坐回了座位上。我震驚的睜大眼睛，緊緊地盯著L的臉，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表情，可終究是讓我失望了。
“L，是絕症嗎？”我有些不確定問著，我始終不敢相信那個比誰都想要活下去的L，就算是曾經被打斷了全身肋骨也頑強的活著的L會有一天跟我說活不久了“是！”L輕輕的說著這句是。“……L，我是警務人員，你是犯罪分子，我們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隻能是敵人。”“我知道！”“L，你是不是想喚醒我要我送你最後一程所以才殺死那些人的？”“是！”“L……你後悔嗎？跟著趙序。”聽著這個問題的L將低著的頭抬起來，與我對視。“你曾經愛他後悔過嗎？”
“嗬嗬……”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嗬嗬大笑，他也與我相視一笑。後悔嗎？不後悔！
我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審訊室，對上邢文擔憂的眼神與郭局堅定的眼神，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好久都沒有這種想哭的感覺了，好久好久了，哪怕是另一個我，這些年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郭局，我們談談吧！”後者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