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花錯一個趔趄,險些被人一拳打倒在地,他能勉強站著,憑著不過是寧死都不願屈服的意誌。
“你們這幫混蛋!”花錯灰頭土臉地抬起了腦袋,他的臉上帶著憤怒,隻是雙眼卻始終緊閉在一起,雙手握拳不斷地四處揮舞著拳頭,想要對欺辱自己的人進行反擊。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少年臉上帶著嘲笑,望著原地四處揮舞拳頭的花錯,圍成了一個圈,不斷地傳來一陣奚落的笑聲。
“喂喂,死瞎子,你這是在幹嘛啊,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瞧瞧,這樣可打不到我們啊。“
“對哦,大家不過是想聽你學狗叫而已,你又何苦受這些委屈。”
“去你嗎的。”一名少年帶著殘忍的微笑,從花錯背後冷不丁偷襲,將他一腳踢倒在地。
“可惡!可惡!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就這樣被你們一直欺負的,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你們。”花錯被對方從後麵一腳偷襲,撲麵趴在了地上,恨恨地罵道。
身為一個從小就雙目失明的孤兒,花錯每日裏都受盡了別人的欺辱。
他從記事起就跟著一個年紀老邁的瞎子,那名老頭跟他一樣,從出生便是一個瞎子,所以對他同病相憐,處處都照顧著他。
隻是,到花錯十二歲那一年,那名老頭便因身染頑疾,得了重病去世。
無奈之下,花錯隻得依靠自己來開始生活。
但他孤苦無依,每天連最基本的溫飽問題都無法解決。不僅如此,因為他瞎子的緣故,總有一些生活不如意的人想要在他身上找到優越感。
就好比現在的淩辱一樣,花錯每天都要忍受好幾遍。
這一天,他將身體蜷縮在了一個角落,漸漸地睡了過去,夢裏好像有人在爭奪著他的撫養權,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正被人拖著雙腿在地上拉扯。
於是,便上演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花錯掙紮著身體,咬緊牙關,不斷地往前爬著。他要離開這裏,他寧願被林子中的野獸啃食,也不願再受這些無恥小人的欺辱。
“喂,他要跑啊,快攔住他。”
“死瞎子,你能跑哪去。”
“就是,你如果給大家學一聲狗叫,我們便賞你個饅頭吃,你若死了,我們便玩的無趣了。”
眼看花錯就要爬出老遠,那群少年便紛紛幾步快跑,攔住了花錯的去路,一陣戲謔地嘲罵道。
花錯猛地一個翻身,仰麵躺在了地上,他實在是累了,幾天沒有吃到一口食物,他的力氣早在剛才便耗盡,如今又被他們攔著,哪裏還能再爬的動。
“怎麼了,死瞎子,不跑了嗎?”
“喂,你們看著他,我尿急。”
“你上哪尿啊,這裏不就有個便池麼?”
“對啊,嘻嘻嘻。”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花錯猛然驚醒,想要翻身躲開,卻被人死死的踩住了胸膛,難以動彈半分。
‘唰~~~~’
一股腥臭的溫熱液體澆在了花錯臉上。
“我也要,我也要。”
伴隨著尿液的蹚下,還有一陣滿足的大笑聲。
“可惡!可惡!我絕對要殺了你們,你們這群畜生!”花錯被憤怒衝昏了理智,張口便被一股尿液衝入了口裏。
“嘔~~~”花錯猛地翻身,一陣幹澀地嘔吐,但他已經餓了好幾天,胃裏哪有東西讓他吐,隻是噴出了一塊塊濃稠地血斑。
他佝僂著身體,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肚子,想要將灌進胃裏的尿液,以及那份施加在靈魂之上的屈辱,一並擊散。
眼見花錯如此,那幾名少年竟呆站在了那裏,不曉得花錯究竟是瘋了,還是被自己欺負的要死了,於是便紛紛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強笑。
“他不是~~~不是要死了吧。”
“誰知道呢,他自己跌倒的,關我們什麼事。”
“對對對,我們走吧,這瞎子恐怕自己得了重病,別連累了咱們。”
“走嘍~~~”
聽著耳邊漸漸遠去的笑聲與腳步聲,花錯終於體力不濟地趴在了地上,嘴角仍舊掛著一絲血跡。
“唔~~~~”花錯喉嚨發出了一陣委屈的嗚咽,鼻子用力一抽,強忍著憋屈在心中的酸楚,帶著哭腔恨聲罵道:“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出生在這個世上,花錯花錯~~~~出生就是個錯誤,為什麼還要生下我!給我記著,我不會死的!總有一天,我要殺死你們這群畜生!”
“我不會死,我不會死的~~~”帶著仿佛夢囈般的嘶聲吼叫,花錯攀爬著向著城外的一片密林中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