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美麗動人的女孩子,可不是什麼符合騎士精神的表現。”漂亮的紅光劃破夜空,離得最近的那頭狼人隻剩下兩條腿,腰部以上齊齊斷裂,失去支撐的硬皮甲七零八落的掉在腳邊,本就凹凸不平的外殼被腥臭的穢物染得汙濁不堪。
“你弄髒我衣服了。”花渣渣不滿的冷哼,抬眼瞧了瞧對麵的龐然大物,“真是什麼人都可以自稱騎士。”
騎士左邊耳垂下的十字架輕輕晃動,他微微欠身,“抱歉,下次我會注意。”
話音剛落,鉗住花渣渣的那頭狼人仰麵倒下,緊握狼牙錘的前肢毫不猶豫地砸向附近失神的同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繞在它周圍的三頭狼人仿佛解開了基因的枷鎖,紛紛化作殺戮的機器,更為狠利地揮動狼牙錘,仿佛它們捶打的不是朝夕相處的同伴,而是一團需要接受陽光洗禮殺菌的潮濕被褥。血肉和內髒四處飛濺,卻都約定好了沒有擦到旁邊的紅衣少女。
遠處草垛上打鼾的族人從睡夢中驚醒,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吵死了,就被某種奇怪的力量牽引,和著狼牙錘詭異的節奏跳起舞來。軀幹僵直,動作僵硬,狹長的影子糾纏交錯,倒像是在驅邪,隻是不知道和被驅逐的可憐妖怪相比,誰更駭人。龐大的身軀裝進笨重的鎧甲,每一個踏步都令地麵微微顫抖。
撕裂空氣和血肉的音調此起彼伏,花渣渣眉頭緊皺,卻懶得抱怨,徑直跳到三頭犬的背上。沒錯,就是地獄獵犬賽伯拉斯,而我們的騎士手裏把玩的也不是用來斬殺惡龍的寶劍。
“你的鐮刀不錯。”花渣渣毫不吝嗇的給出她的最高評價。
“謝謝。”聲音幹淨利落,與騎士高貴典雅的氣質配合得天衣無縫。如果忽略他腳下那條蠢狗的話。
“紅色的鐮刀,紅色的頭發,全身都被黑色的披風包裹,你確定沒有穿錯裝備?”意思就是,這身標準的行頭應該屬於她這樣優秀的死神,呃,好吧,優秀兩個字劃掉。
早上閑聊時,聽一起做“日光浴”的朋友說,附近一帶的狼人居然學起人類種植麥子,想著可以問它們借把鐮刀用用,費了半天哪知道它們的勞動工具依然是繼承狼人優良傳統的狼牙錘。那群肉食動物竟是學會了人類的炒作手段,利用種麥子的噱頭騙取好奇心過剩的獵物送上門來。也罷,也算是沒有白來,碰上手持鐮刀的奇怪騎士,雖然他自始至終都站在狗背上。
“莉莉絲大人!”沒等騎士開口,賽伯拉斯左邊的腦袋開始興奮地嚎叫,差點把背上的兩人摔下去。
“莉莉絲?”花渣渣轉身,隻找到一堆殺得難分難解的狼人,肌體早已變形,森冷的白骨晃得頭暈目眩,“我記得騎士精神裏有一條是憐憫吧,能不能讓他們死得快些。”她不喜歡殺戮,即使多年以來罵她冷血動物的家夥不計其數。無論殺手是誰,她都不願意看到有人死在她麵前。遺憾的是,她隻能帶來死亡,哪怕什麼都沒做。與其等待慘劇按照命定的劇本上演,不如早早謝幕,他們也好早點解脫。
“如你所願,我的公主殿下。”他說得極其自然,臉上的笑容溫暖明亮。
花渣渣一怔,好一會兒才弄明白他所說的公主是指自己。卻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比起夏莎動輒喊著身為未來最偉大的煉金術師,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不知道這位溫文爾雅的高貴騎士在聽到她的名字之後,那彎起的嘴角會不會打結,還是說為了維護騎士處變不驚謙恭有禮的大眾形象,不惜憋斷兩根肋骨也要維持那副亙古不變的淡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