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梅雨臨江南,煙雨朦朧中隱隱透著些許花香。
他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提著酒壺,在這五月煙雨朦朧的古巷裏穿行,踉踉蹌蹌不知所終。
雨水滴在青石板上,發出滴答的聲響。
突然他一個不慎,腳底打滑,身子向後仰過去。酒精已麻痹了他的感官,他已經不知道痛了。
他就這樣躺在濕冷的青石板上,雨水浸濕了他的衣裳,不過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
體溫正在一點點降低,他感覺視線變得有些模糊,頭頂的天空開始變得渾濁一片,越發的不真切。
我要死了嗎。
他在嘴裏低喃,終於解脫了是吧。
那些不幸地,悲傷地終於可以畫上句號了。
但一切似乎沒有就此截止。
大傻——,你又偷喝老娘的酒!
在他完全失去意思之前,看到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向他奔來。
他感覺自己被擁入一片溫暖,忽然還有幾滴水珠滴在他臉龐,順勢滑落嘴角,是鹹的.
是誰在哭?又是在為誰哭?
醒來的時候,發現在床上,頭有些疼,昨日的事情迷迷糊糊也記得不真切。
他吃力的從床上爬起來,腳底像踩著棉花似的,還沒走幾步,便癱倒在地。
不巧將桌子上的一碗水撞翻在地,瓷器碎地的聲音有些尖銳,驚動了屋外的人。
門被粗暴的踢開,預想中的一頓大罵:
蘇大傻,你作死啊,昨天跑出去喝酒,醉死在路上,老娘把你拖回來,你不感恩,今兒還摔碎老娘的碗,你為什麼不能安分點!
說這話的是付紅塵——付福來酒家的掌櫃。年芳26還未出閣,不是長相原因,純屬個性古怪。
粗俗,真是粗俗!
付紅塵一開口,蘇景安腦子裏就隻有這幾個字。
據說付紅塵當年也是花容月貌的大家千金,福來酒店生意也是特別紅火,前來娶親的人大有人在,隻可惜付紅塵眼光太高,
硬是沒一個看上的,時間久了,家裏也就不催了,就一直推到了現在。
有時候,看著在櫃台上算賬的付紅塵,他會想,上天為什麼將這樣一副好皮囊賜予了這樣一個粗俗的女子,簡直有些暴殄天物。
蘇大傻——你怎麼不說話!
看見蘇景安一直盯著她看,她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你長得真好看。
蘇景安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登徒子!
付紅塵耳根子一下子紅了,她氣得跺了幾下腳,便大步走出去了。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樣子,蘇景安竟然不由的笑了。
原來付紅塵也會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