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頓頂層的套房裏,暖黃的光穿過錯綜的切割麵,折射出曖昧的閃亮,床頭的芍藥花嬌豔無比,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讓人心癢難耐的香味。
房間正中央圓形大床上,藕色的絲被之下,關歆一絲不掛。
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有退縮的道理,想要達到目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和惡魔合作。
很快,門那邊就傳來聲響。
刷卡推門,關門脫鞋,打火點煙,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然後,低沉冰冷的聲音夾雜著尼古丁,朝她飄來。
“你這麼主動,我倒不敢跟你合作了。”
昏暗中,那雙皓眸毫不忌諱地打量著床上的人。
“廢話少說……”關歆合上了眼。
“行,那我就看看你的誠意有多少。”
男人脫衣的動作故意放慢,餘光不忘捕捉薄被之下的瑟瑟發抖。
“想好了的話,就給我睜開眼。”
他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房間裏,連空氣似乎都被他僵住了。
關歆緊擰著眉,一雙眼睛用力地閉著,羽扇般的睫毛不斷顫動著,腦海飛過很多畫麵,她拽住被子的手愈發收緊。
男人覆在她身上,手臂撐在她頭兩側,夾雜著陽剛氣的冷,把她籠罩住。
“浪費時間。”
等了許久,他拋下一句,便直起身子,長腿一邁,從她身上下來。連串的動作帶出一陣微弱的風,把關歆從掙紮中吹醒。
她睜開眼,隻見他已經穿好西褲,隻留給她一個精壯又冷漠的後背。
“我想好了!”
這是她唯一的方法,別無他法。
可他隻冷笑一聲,語帶不屑,“下次再說。”
他彎腰抄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往房門走去。
關歆急得跳下床追過去,仍不忘拉住被子,狼狽地遮在身前,“簡亦繁!我真的想好了!”
簡亦繁駐足,削薄的唇抿得更緊了,轉過身,探究地打量著她。
關歆個子不高,但身材勻稱,此刻她手中拉著的薄絲被遮在身上,若有似無地勾勒出圓潤的弧線,他冷漠地移開視線,卻從她身後的落地玻璃窗上,看到毫無遮掩的完美胴體。
他笑了,帶著輕蔑,剛才的羞澀怕隻是爐火純青的演技而已,眼前天衣無縫的雙重誘惑,才是她對男人慣用的把戲。
她果然已經不一樣了。
“抱歉,看不出。”
他隨手拋開外套,坐到沙發上,上下掃視一番後,把目光停在了她的雙眸。
關歆知道這是他的羞辱,是他的報複,可隻有把它們全數吞下,才有可能繼續自己的計劃。
忍住胸口翻騰著的不適,她深呼吸一口氣,下一瞬,笑靨如花。
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放,藕粉色的絲被驟然滑落,昏暗的燈光之下她的皮膚更顯得白皙,她踩著軟地毯,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那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腳下踩的,是刺出血的荊棘。
簡亦繁依然波瀾不驚,隻是倏地站起來,強勢地把人抱到床邊,丟在床上。“要是你敢閉眼,交易就作廢。”他飛快地解開襯衫,正準備鬆開皮帶,卻感覺一陣冰涼覆在自己手背之上。
“我來。”
關歆半跪在床上,輕輕撥開他的手,她低著頭,簡亦繁看不清她的表情,濃睫掩蓋了她的所有情緒,隻有清脆的金屬聲敲打著這室的寧靜。
“爺爺那裏由我來說,我希望你能夠盡快……”
她的唇已經被人粗魯地堵住,帶著恨的啃咬拉開了序幕,除了撕裂的那一瞬,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之後所有的浮沉,她都倔強地看著窗外。
母親曾說過,死去的人會化作天上的星星,關歆多慶幸此刻濃霧彌漫,星月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