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楊二像平日一樣睡眼惺忪打著哈欠,隨意搽拭著廳堂的桌子,想著昨天晚上輸給趙四的那個牌九,哎,咋最近就被衰神附體了呢!這幾日的牌九沒一次贏。
“老板!開門了沒呀?”這清麗的聲音像清晨的一縷陽光照進了空蕩安靜的福至客棧大廳,這是哪個倒黴鬼這麼大清晨來住店,好聽歸好聽,楊二一想到偷懶的空檔都沒有了。勉強打起精神來,嘴上囔著“來了,來了。”便迎上去,這一抬頭,楊二有些愣住了。
來人是個年方二八的姑娘,白衣長發垂腰。這容貌,嘖嘖,楊二也是在這望京城見過些世麵的人,見到這姑娘心裏簡直讚歎怎麼這世間還有長得這般好的女子。有個詞叫什麼來著,傾國傾城,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楊二心想。
“你是老板嗎?是嗎?”這個仙女一樣的女孩子伸出手在楊二麵前晃了晃。
“哎,姑娘,我不是不是,嘿嘿,您要打尖還是住店?”楊二搓著手臉不自覺得紅了。
“住店,最好的上房來一間。”這姑娘微微一笑,明眸皓齒美得跟天仙一般,楊二不由得有呆愣了。半晌愣過神來才想起,這得叫楊掌櫃的去。
楊二領著白衣姑娘尋了張桌子,才折進後堂叫掌櫃的。今天是什麼日子,福至客棧來了個天仙,這麼貌美的姑娘怎麼一人來望京住店,這要是碰上什麼壞人。楊二忽然一拍自己腦子,這一大早的就瞎操心,先叫掌櫃的吧,生意上門了。
楊石拍了怕袖子,整了整衣襟,出了房門。聽楊二說一大早來了個好看的小姑娘住店,這年頭還真是不常見,怕不是尋親就是逃難,隻要別在他這個客棧惹出事端就好。福至客棧可是他經營了幾十年的心血,不能出什麼岔子。進門就是客,福至客棧的待客之道就是賓至如歸。楊掌櫃掛著他招牌的笑容進了前廳。
那白衣女子也沒安生坐著,而是背著手在大廳東遊西晃,好奇打量。
“姑娘,可是住店。”楊掌櫃笑眯眯的在櫃台後問道。
白衣女子方才緩步過來,笑意盈盈的看著楊掌櫃點點頭。楊掌櫃也是有些歲數的人了,眼前這個女孩子絕非凡夫俗子,這般容貌這般氣質,且獨身一人來望京城最大的客棧住店。
“最上等的客房來一間。客房要絲綢鋪床,撒茉莉花,點熏香,屋子四角皆有燈具,要安靜。恩。差不多就這些吧。”這姑娘眼睛滴溜溜的轉,每說一句,楊掌櫃的眉頭就皺一次。這姑娘的做派哪是住店這是把客棧當宮殿呢。得,從小錦衣玉食的主,搞不好就是偷逃出家門見世麵了。這楊掌櫃得小心伺候這個仙女了。
“姑娘,這絲綢熏香倒也不是不好找,這茉莉花,不是花季啊。。”楊掌櫃第一次遇到這麼講究的客人。
“不好找麼?那就找些應季的花吧。銀子不會少。”說完這姑娘從腰間掏出一個金絲銀線的錦囊,掏出一大錠銀子擱在櫃麵上。
“姑娘,不知貴姓,大概住多久。”看在銀子的份上,就按這嬌客的吩咐辦就是。
“住店還管我姓啥?姓王吧。暫時住三天。”白衣女子秀目圓睜,隨口互掐了個姓。
楊掌櫃邊登記主簿邊哭笑不得,看這白衣女子看似天真無邪,但也並非愚笨無知。多半是哪家官宦小姐淘氣離家,怠慢不得。這女子也是孤身一人,得小心看著些。萬一出了亂子,福至客棧定難免責。
楊掌櫃親自帶了白衣少女去了天字一號上房,回頭叮囑楊二讓他看著天字一號房,別讓閑雜人等上去。房間打掃也安排了手腳最麻利的張媽,小心伺候。楊二應了下來,不解掌櫃怎麼對個貌美小姑娘這麼謹慎,但掌櫃吩咐他也是小心記下。
一送走那個笑容可掬,臉圓圓胡須細細的胖掌櫃,驚花就徹底的鬆懈下來。床鋪雖未換上絲綢但也潔白柔軟,忍不住整個人躺上去。想起坐了一夜的馬車,真是腰酸腿軟,還是床鋪舒服,可惜不夠自家的軟,也沒有令人安心的茉莉香。
想著一路雖舟車勞頓,但也順風順水,還好偷偷在吳叔之前出門,不然自己哪有機會一個人租馬車,打尖,吃飯住店。吳伯一準全都張羅好。從莊裏到這望京城,一路上遇到的大伯大媽叔叔大哥,人都不錯,江湖險惡沒看出來嘛,想起梅姨老是說起的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也不完全是那麼回事嘛。好人還是多數,所以江湖還是自己闖才好玩!驚花帶著甜甜的笑進入了夢鄉,明天又是精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