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龍皊毫發無損,幽靜舒了一口氣,急切地問道:“雪嬿姐他們呢?都還好嗎?”
蕭龍皊撫著她的頭發:“都好好地待在千霖樹下。我左右都找不著你,便和未央一起折回客棧了。幸虧趕到的正是時候。”
“未央?”幽靜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門口,那裏正立著一名身材修長的青年。
“二哥!找到小丫頭了沒?”
帶著些許輕挑的聲音傳入二人耳中,滿載善意。
“找到了。”蕭龍皊應了一聲,手臂一圈便將幽靜圈在懷中,周身冰氣驀然膨脹了一輪,他帶著一人一貂自火中躍出。
“這就是你說的小丫頭呐?”還沒等幽靜站穩,左臉就被麵前這個叫做“未央”的青年捏了一把。她瞪眼怒視李未央,見對方並沒有將手撤回的想法,當即偏頭向那手咬去。
“哇啊,還想咬我!”李未央見狀立即抽回手,倒退幾步,搖著手指再度無視了小丫頭殺人般的目光,“唉呀唉呀,還能不能好好相處了?”
蕭龍皊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將幽靜拉到自己身旁,手裏暗暗結咒,李未央的唉呀呀立即成了嗷嗷嗷。
於是三人一貂在昏暗的月下前行。
“我說啊,”李未央忽然開口道,“這火起的太不尋常了,就連燒起來的火也不是普通的火。”
幽靜從剛才就一直對他頗有成見,聞言故意追問道:“你說不是普通的火,那是什麼火?”
“是邪火,”蕭龍皊邊走邊應,“從起火的位置來看,應該是那個人布下的。你們看周圍的火,都是從屋頂上燃起,唯獨這個客棧的火是從內部燒起。”
李未央向他投去疑問的眼神,他自然不知“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但幽靜卻知道蕭龍皊指的是誰,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張口欲問葉琳嵐的去向。
不等兩人發問,幽靜肩頭的火貂像是發現獵物般,衝著地麵吱吱叫起來。
“是她留下的血。”蕭龍皊以元氣護住手,抓起麵前的一把泥土,觀察到正有新鮮的烏血自土裏滲出,他丟下土,道,“去把她找回來,事情的一切大概就明白了。”
再入黑色沼澤,鼻中嗅到的依然隻有腐敗與死亡的氣息。仿佛除了死亡的陰影,此地儼然一無所有。
李未央極其厭惡地打量著周身的環境,忍不住抱怨道:“有沒有搞錯!誰會逃到這種比墳地還要陰森的地方啊!”
無人回應他。蕭龍皊因知他素來愛發牢騷的習慣,故隻管順著血跡尋人。沼澤中雖無深不可測的泥潭,然而大小不一的爛泥坑遍地都是。
伴隨深一腳淺一腳所踩出的聲音,空氣中的霧氣似乎變得更濃。
“千泫大人……”在沼澤某個為人所不知的角落,一雙暗金色的蛇眸正凝視著一點點前進的三人,最終,視線聚焦在幽靜身上,不禁喃喃,“千泫大人,是您嗎……?”
蕭、李二人絲毫沒有感覺到異常,唯有幽靜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感到脖子上懸著的玉佩正以極快的速度變得冰涼。這塊玉佩一旦察覺到敵意存在便會變涼,敵人越強則變涼的速度越快。而現在的情況,意味著巨大的危險就埋伏在四周,而且離自己三人已經很近了!
可她隻察覺到了危險,卻並沒發現,一條潮濕的帶子悄然纏上她的腰部,接著是腹部、胸口,將她一點點拖向後方。她此刻隻在詫異,詫異自己的視線為什麼正在逐漸模糊起來。
煙霧氤氳,仿佛有一隻無形大手正殘忍地將她緊握的手分開。她隱隱感到有什麼溫暖之物正離自己遠去,而她則無助地墜入一個冷森森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