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輕點。”江宏不住地吸著冷氣。
“大人忍著點,馬上就好了。”唐琦說道。唐琦就是昨日給江宏處理傷口的小醫者,江宏見又是他給自己敷藥,便詢問了其姓名。
江宏背上遍布鞭痕,幾乎將整個背部布滿,霎時嚇人,幸好暫時並無性命之憂,隻是本就虛弱的江宏,再受此大刑,隻怕是必須要好好養傷一段日子,否則性命堪憂,就算活下來日後必定也會落下病根。
但獄中的黃巾能否給江宏修養的時間,下次行刑逼供又在何時,江宏心裏也沒底,也許幾天後,也許就在明天,自己隻有撐下去,撐不下去就是死路一條,撐下去,或許還有幾分希翼。
唐琦上完藥,正準備離去,卻被趴在木板上的江宏一把拉住。
“你為什麼會知道張角病重的消息?”江宏把他拉近,輕聲問道。
唐琦見今日不說個所以然,江宏怕是要一隻糾纏下去,隻得無奈道:
“翁翁是給大賢良師照看之人,大賢良師什麼病情翁翁一清二楚,此事還是我無意間聽翁翁自言自語所知。”說著,唐琦的臉色黯淡了下來。
“怎麼了?”江宏見唐琦臉色不對,便問道。
“沒什麼,隻是想起了翁翁現在已經不在了,有些神傷罷了。”
“額。。逝者已去,生者已矣,小兄弟還是不要太過傷心的好。”江宏一不小心問到人家的傷心事,有些不好意思,隻能就此安慰一下。
“還有,別一直叫大人了,在下李白,年長你幾歲,你若不嫌棄,叫我李大哥就好。”
“嗯,知道了,李大哥。”
唐琦用手背蹭了蹭眼眶,強行憋出來一個笑容:
“李大哥,小人先走了,還望大人珍重。”說完便離去了。
打仗總歸是要死人的,今天是你,明天說不定就是我了,唉,算了,別想這個了,還是想想怎麼活下來再說吧,人隻有活著才有希望啊,強忍著身上的不適,江宏慢慢的睡了過去。
此後的十數日,倒也沒什麼事情發生,第二次的審問也沒有到來,不知道上麵的人是不是把自己這個舌頭給忘了,隻是獄中的黃巾守衛經常對自己拳打腳踢,江宏每次隻能縮在牆角,將整個身子蜷縮在一塊。
傷口不住的滲出鮮血,江宏身上的衣服早就成了一件名副其實的血衣。每次被毆打之後,更為過分的事這些黃巾還對著江宏撒尿,江宏發誓自己兩輩子都沒有這麼屈辱過。
但心裏就算有著滔天的怒火,就算江宏恨不得將眼前的叫張斯的黃巾捅個七八刀,就算自己無數次的泛起拚死一搏的念頭,但還是被江宏腦中的那一絲理智死死地壓了下去。忍住,忍住,忍住,江宏不住地對自己念到,自己會活著出去的,自己會活著宰了這幾個雜碎,自己會活著不再受欺辱,自己會活著一步一步爬到山頂。
雙手緊緊的抱著腦袋,眼中透出無盡的殺機,但隨即又把頭低下去,十指緊緊地握著,以至於指甲插到肉裏江宏也沒有發覺。我一定會活下去的,打吧,嘲弄我吧,此刻受的屈辱,我會十倍、百倍、千倍的還給你們,不讓你們嚐盡最惡的折磨,我江宏誓不為人。
待黃巾踢累了打累了罵累了,便朝江宏吐上幾口唾沫,撒上一泡尿,罵罵咧咧的離開,江宏才能鬆開青一塊紫一塊的身子,躺在地上,喘口氣。
每晚唐琦都會來為江宏處理傷勢,江宏隻覺得唐琦的藥出奇的好,對此,唐琦說這是他爺爺傾盡畢生所學、所見、所聞,這才弄出來的傷藥,對外傷的治療出奇的好,自己爺爺就是靠著這手傷藥,遠近聞名,甚至被人尊稱為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