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嘶嘶……”
“呼呼……”
天空中昏暗籠罩著整個蒼涼的山脈,蔥鬱的山莽中,蒼涼的獵獵寒風,就像是被割了深秋尾巴的寒冬在四處瘋狂的肆掠,陰霾的蒼穹被突如其來的白色的羽毛所絢爛。
那瘋狂淒厲的聲音,落入耳中似可穿透身體衝入靈魂,像一把鋒利又纖小的冰刀,割在人的身上,讓人的身體不由自主痛的顫抖起來,外出的人們的臉上通紅的發青。
蒼涼而又冰寒的北風,在這天地內嗚咽而過,那刺耳的呼嘯聲,讓人的靈魂不由自主的顫抖發寒,雪白如天鵝羽毛的雪,隨風飄舞,一片片的飄灑,似乎是將這蒼穹分割的支離破碎,一層層灑滿大地。
遠遠一望,若銀裝素裹,遍地蒼茫,遍地淒涼!
雪一直在淒涼而又孤獨的飄灑著,灑落一地的蒼涼,一地的荒茫。
風一直咆哮著,淒厲而慘絕!
那漫天落下的羽毛被這瘋狂的風,肆掠的體無完膚,片片碎,片片斷。
一望無垠的山脈被銀裝所裹,那偉岸的遮天蔽日的又沉澱著歲月的氣息百年老樹,延伸出去的無數支枝條,被厚重的積雪壓得喘不過氣來,就像一位年過耄耋的老翁,在歲月所侵蝕下,終究會彎下腰。
森林裏時不時的發出那些脆弱的枝條被壓斷的“哢嚓”聲響,使寂寥沉寂的深林中帶著些許生氣。
地上鋪灑著雪白的晶瑩的棉紗,顆顆晶瑩璀璨,即便是在黃昏,帶著陰沉的天空也被這雪白皓潔的大地所感染,延遲歸家的路。
寂靜的深林,突然間,被一個沙沙的聲音所刺破,那是腳在雪上行走的聲音,一名瘦弱的少年拄著竹棍,背著一個比少年身體壯大的竹簍,小心的蹣跚前行。
視線拉近,少年頂著呼嘯而過的冷冽北風,單薄的身影卻是用堅強的意誌支持向遠處目標的鬥誌,衣服上沾著些許泥土,頭發有些淩亂,秀氣卻稚嫩的臉龐像一隻小花貓般描摹著青澀。
少年的眼神一直很明亮,很清澈,即便臉上被凍得發青,身體不自主的哆嗦,也沒有阻止前行的目標。
目標其實很遠其實也很近!
咫尺便是天涯!
“吱吱…”
少年背後的竹簍裏,一隻銀白色的小猴子伸出頭,似乎是忍不住這該死的讓人冷的隻能縮在床上天氣,而發出不滿的聲音,少年偏過頭拍了拍小猴子伸出來的腦袋。
被凍的發紫的嘴角,艱難的吐露道,“小石頭,乖,今天的藥都沒有采夠啊,那幾朵冰蓮今天應該開花了,那個應該要靠你的幫忙才能采到,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
小猴子吱吱的回了幾聲,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渴望,少年這次沒有回過頭,聽到小家夥的聲音,似乎早已經習慣般,無奈又好笑的道:“好…好,回家,我就給你換雪參吃。”
聽到這個滿意的答案後,竹簍裏的小家夥才滿足的哼了幾聲,眼神亮了不少,似乎這可怕的天氣也溫暖了許多。竟然在竹簍裏安心的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要睡著了。
少年聽到竹簍的小家夥終於不再鬧騰,心裏卻是嘀咕著:“那個冰蓮應該夠給爹換到好一陣子的靈藥,來治療爹的病了,據說是二品層次之上靈藥,這樣也有更多的時間來修練武學,那個滕奎已經是煆體四重了,我到現在才剛剛進入鍛體二重,要報仇,還差得遠呐!”
北風將少年單薄的衣袖給蕩起,在雪白色的天地中,手臂中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鑲在少年的身上,讓人有些淒涼,有些慘寒,那些傷口被冷冽的寒風刮過,如利刃切過的冰痛,少年咬著牙,信誓旦旦道:“滕奎,你這個混蛋,我一定要報仇,下次我一定要將你打得像頭豬頭!連豬頭都不如!”
說著,連忙小心的遮擋起衣袖,以便能保存一絲絲的溫暖,這對少年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幸福很遙遠,卻也很堅強,如絲如薄,淒涼中也蘊含著小小的溫暖。
瘦小的身軀,替身後的竹簍抵禦著著冰冷入骨的冰刀,拄著被磨得光滑的手柄,一步步的向遠方前行,步履蹣跚卻是一往無前。
身影漸行漸遠,越來越小,漸漸地模糊了視線,直到消失在天際中!
一步便是一個腳印,腳印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終點,遠遠望去,猶如一條筆直的直線,將這一片方寸的空間,竟悄然無聲的割裂開來…
一尺多深的積雪,在少年的腳下留下一個個艱難的腳步,拖著沉重,而又凍得發麻的腳,積跬步,方能至那個心中的目標!
蒼茫的雪白,淒婉呼曳,如一曲悲歌在訴說著人世間的淒苦,那聲音時而刺入蒼穹中霧靄中,使得陰暗的天空,能偷偷的灑下一許溫暖的能量,讓苦難的人有著一絲絲對未來光明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