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一條條血紅色的光帶從天幕中傾瀉在溝壑縱橫的大地上,從高空俯瞰,宛如是一道道粘稠的血漿從大地的最深處噴薄而出。
哭搞得老樹,無精打采的佇立在光禿一片的斷崖處,粘稠而笨拙的晚風掠過,偶爾間會傳來些許聽上去顯得有氣無力的沙沙聲。
並黃色的雜草中,原本應該是靈動悅耳的蛙鳴,在此刻想起,聽在耳中卻會使得心中泛起一陣陣莫名的煩躁。
荒涼而蕭條的天地,似乎是連同如血的殘陽也不願再多停留,血色見見退去,深邃如墨的夜色,悄然浸潤了整個空間。
慘白色的冷光隨著夜幕的加劇,不斷從天穹上那輪寒月上釋放而出,落在死寂沉沉的大地上,萬物好似都被冰封了一般。
遠處幾許渺茫的星光,隨著迷離的眼的不斷眨動,顯露出昏昏欲睡的困頓之意。
夜,是淒清而蒼涼的。
斷崖處,那如同是鬼怪一般的樹影忽然極為輕微的晃動了下,而後一個身穿白裙的少女,便這般無聲無息的立在那峭壁之上。
少女一頭黑亮的秀發直垂到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上,從背後看那筆直的三千青絲宛如是一塊精致的墨玉。
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眸,宛如是在兩塊上好的羊脂白玉中嵌上了兩眼清泉,顧盼流轉間醉人的眸光蕩漾。
小巧的嘴,精致的鼻,瑩潤的耳垂,更是為那張顛倒眾生的瓜子臉井上天花。
死寂一片的天地間,似乎因這少女的出現,而有了一絲靈動與生機。
少女仰頭凝望著那黑的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夜空,焦慮,忐忑,不安,以及對那天幕後所發生之事的結果的恐懼之色緩緩的爬上了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
原本靜靜垂放在身側的玉手,也因為那凝視時間的加劇,而轉移到了潔白的一腳之上,青蔥般的玉指不安的撚弄著,將那原本平順的衣腳,揉弄的有些起了皺痕。
“哎!希望師兄他們能夠平安歸來。”許久許久,仰望夜空的少女長歎一聲,如玉的臉頰上,愁容依然揮之不去。
從袖子中抽出一管精致的白玉簫,少女將之緩緩湊向麵頰,眼皮落下,將那剪水雙瞳深深隱藏,朱唇輕啟,嗚嗚豔豔的簫聲以少女為中心向遠方擴散而去。
“嗚嗚!嗚嗚!”
綿綿密密而又哀婉動人的簫聲,在這寒月下盡情地響徹著,隨著曲調的不斷起伏,少女那長而卷曲的睫毛也在不斷的顫動著,終於,堅強的眼眶束縛不住軟弱的淚水,一串串經營的淚滴,沿著少女那吹彈可破的臉上淌下。
“嗚嗚嗚!”
一聲高亢的銷音過後,少女終於支持不住,一把跌倒在地,深深地將頭埋進雙臂,白玉簫無力的靜靜躺在地上。
良久,少女哭聲漸漸平息了,拾起躺在地上的白玉簫,仰頭從新凝望著夜空,這次,少女淚痕斑斑的俏臉上少了方才的愁容,仿佛是在這場酣暢淋漓的大哭中把方才那些抑鬱情緒全都釋放而出了,明媚的雙眼堅定地望著未知的黑暗深處眨也不眨。
在少女暮光遙望的虛空深處,此刻正是金光璀璨,一道道有形的文明道則在虛空中不斷地閃爍,十來個被金光所籠罩的人影與三個穿著華麗的金色長袍的中年人遙遙相對,虛空都因他們身上所釋放而出的威壓而產生出了一道道宛如是水波一般的漣漪。
“來自低下而又落後的文明的十隻卑賤的爬蟲阿!你們又何必這般執迷不悟呢?老老實實的成為我們文明的一部分,不是很好麼?真不懂你們這些爬蟲的腦袋裏究竟是都裝了什麼東西!”三個穿著華麗無比的金色長袍的人中,站在最左邊的中年人,伸出如女人般細膩白讚的手指,連連點指著與他們遙遙相對的十個金光人影,高傲無比的說道。
十個金光人影中,一個額頭上有著一道海浪型波紋的中年男子輕晃了晃頭,而後朗聲說道:“太清天,你這番言語,未免與你的身份太不符合了吧!”
“啊哈哈哈!與你們十隻爬蟲交談,已經是罪於我身份不符合的事了,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被額頭上有著一道海浪紋路的金光人影稱作太清天的俊美中年男子,聞聽後,不懈的放聲大笑。
“太清天,你說話可要放尊重點哦,嘖嘖嘖,被你稱作爬蟲的這十個家夥,在這個落後的文明位麵可是什麼十大祖皇哦!嘿嘿嘿!”與太清天一起的,站在右側的中年男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哦是是是!真虛天,你提醒的太對了,我差點就把這事給忘記了,哈哈哈!十隻卑微的爬蟲,竟然也敢稱皇,哈哈!這要是讓咱們文明的主上得知了話,你說太清天,咱們組上該是一種怎樣的表情呢?我猜,一定很有趣!哈哈哈!”太清天一邊說著,臉上還一邊露出了宛如懵懂孩童一般的好奇表情。
“我也很是好奇呢!,不過我猜,祖上應該會很是憤怒,十隻卑微的爬蟲竟然敢用和尊貴的他一樣的稱號,我覺得吧,為了不讓祖上憤怒,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應該避免這種是的發生!所以太清天你的好奇心,估計是得不到滿足的了。”真虛天一邊和太清天不謝的嘲諷著對手,一邊右手虛引,無垠虛空中一顆璀璨的星辰,在半空中留下一道迷人的尾彩,在落入真虛天手中時,已經隻有鴿蛋大小了。
“混蛋!你們這群雜碎。”十個金光人影中一個額頭上有著一道火焰紋路的男子,他的脾氣就如同額頭上的火焰紋路一般的火爆,耳中聽著太清天與真虛天陰陽怪氣的對話,心底的憤怒再也克製不住,猛然一揮拳,一個橘紅色,當中有著無數文明道則的巨大拳頭光影,悍然擊向太清天三人。
“啊啊啊!好燙,燙死我了,救命啊!”太清天宛如女子一般的右手輕輕一揮,一道比之火焰俱全中更要複雜上不知凡幾的文明道則輕鬆地吞噬掉了這次攻擊,而後滿臉戲謔的看著額頭上有著一道火焰紋路的男子,嘴中更是叫的淒慘無比。
“太清天,我都說了人家可是十大祖皇,這位就是火之祖皇,你看把你燙的夠嗆吧!”真虛天一邊拋動著手中那顆尤星辰濃縮而成的小球,一邊露出我早就告訴你人家很厲害的,你現在挨打了不能怪我的無辜表情。
“你!”脾氣火爆的火之祖皇,見到對手如此這般戲耍自己,眼中怒火燃燒而起,一頭烏黑的頭發,也從發根處慢慢開始變得火紅。
“冷靜點,他們這般激怒於你,不過是想找到機會,先吸收掉你的文明道則。”十大祖皇中為首的一人拍了拍火之祖皇的肩膀,頓時一股清涼之意傳進了火之祖皇的腦中,發根處的火紅也悄然淡去了。““不愧是始皇!但是你們依然改變不了成為我們文明一部分的命運。”站在太清天與真虛天中間的男子輕瞥了眼十大祖皇,眼神中的高傲比之太清天與真虛天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羅天,你若有這般自信,那方才又何必放縱他們兩人那般言語呢?還是說,我們的能力,已經讓的你們到要動用計謀的程度了呢?”始皇在虛空中緩緩邁步,每邁出一步,那身上原本就有的金光就更加的濃烈上幾分。
“別傻了,動用計謀,隻是想要或得毫無損傷的文明道則,是不想再戰鬥的過程中讓這個位麵的文明道則受到損害。至於你們,就是幾隻相對而言比較強壯的爬蟲而已!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好了,交出這個位麵的文明道則,我們就離去,反正你們不是曾經也妥協過一次麼?在妥協一次,那又有什麼相關呢?”大羅天的嘴角勾起一個高傲而不謝的弧度,眼神中的驕傲與自負,能活活淹死一隻巨龍。
“住口!你們再也休想!即使玉石俱焚,你們也不要再妄想從這個位麵在得到任何東西!”聽到在妥協一次幾個字,十大祖皇中除始皇外唯一一個額頭上沒有紋路的男子的情緒,忽的變得十分的激動起來。
“哦!我想起來了,上次就是你這隻爬蟲交出的文明道則的,怎麼這次不怕死了啊?竟然敢說出這種話。”真虛天將手中的星辰濃縮而成的小球,一把向著此刻心緒激蕩的男子砸去。
“就是我上次的妥協,才導致了這個位麵文明的倒退,險些釀成大錯,這次,你們絕對連這個位麵的一粒沙子也帶不走!”男子斬釘截鐵的說道,一把將飛向自己的小球碾成了齏粉。
“嗬嗬!本事沒多大,脾氣倒是真不小啊!”望著那從男子指縫間緩緩飄落的粉塵,真虛天那刻薄的臉上,不謝的弧度再次勾起。
“既然你們冥頑不靈,那就全都去死吧!真虛,太清,你們二人動手。”大羅天一邊說著,身體緩緩後退,看樣子他竟然是不屑於十大祖皇交手。
原本就光芒璀璨的虛空中,在大羅天充滿火藥味的一句話下變得越發的耀眼奪目了。
那些密布於虛空中的文明道則開始不在沉寂,一條條燃燒起來的文明道則,宛如是一頭頭從沉睡中蘇醒而來的遠古巨龍,釋放而出的刺目光華,如同是點燃稻草的火焰,將此刻的氣氛變得異常熾烈與緊張。
“轟!”
十大祖皇中那方才與真虛天交手過的中年男子,整個身體宛如是一個劇烈燃燒起來的小太陽,渾身上下金焰騰騰,右手輕揮,一杆看上去是由普普通通石料打磨而成的古樸長槍便這般有些突兀的出現在了其手中,從槍尖所指之處空間不斷的泛起文明道則的景象來看,無論是誰也不會因其樸素的外表而看輕了它的威力。
“等一下小十!”正當中年男子手中的長槍槍尖即將向著真虛天洞穿而去的時候,十大祖皇中的始皇突然一閃身到了她的身旁,抬手堅定而有力的將那隻緊握著石槍的右手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