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級不是一切。”燕小滄大聲反駁,“在我的家鄉,一個修煉武功幾十年的人,也有可能敗在剛剛入門的新手手中。就好像圍棋,一個二段棋手也能夠打敗九段的國手。”
“魔法不是圍棋。圍棋不會死人,魔法的決鬥可以。”
“我不相信!”燕小滄把內力提升、凝聚起來,灌注到手中的劍柄裏。
好像真的在燃燒一般,寶劍紅色光線的邊緣泛起了一圈完全燃燒才會產生的藍色,翻騰的光芒如同發怒的火龍。
“三十羽林將,出身常事邊。春風吹淺草,獵騎何翩翩……”燕小滄背誦起一首長達十八句的古體詩。每個字都搭配著不同方向、不同力道、不同角度的三劍。九十個字念誦完畢,燕小滄刺、劈、削、砍,一共用出了二百七十劍。紅色的劍光在酒吧當中縱橫馳騁,所向披靡。在燕小滄的耳邊不斷響起桌椅破裂聲、酒瓶碎裂聲、酒水灑落聲,當然,還有給楚醫生送來手提箱的強盜,小旺的驚叫聲。
燕小滄不知道這些聲音是他的攻擊造成的效果,還是楚醫生幹擾他的精神所賦予的幻覺。他不理會這些,憑借著對酒吧的印象,燕小滄用二百七十劍把酒吧的各個角落攻擊了一個遍。既然不知道楚醫生在哪裏,他就用戰爭當中地毯式轟炸的方法好了。
“東北風漫”是八方風雨彙中州當中唯一一招用於群體攻擊的劍法,號稱“長詩九十言,字字滅人寰;二百七十劍,風過四肢殘”。配以不同的步法身位,二百七十劍全部都是進攻,沒有一劍用於防守,一旦施展開來,就算是被百八十人圍住,也能殺個落花流水。也幸虧燕小滄先經楚醫生拓寬經脈,又在南風的幫助下加固了脈絡,這才供得上內力消耗,要是過去,他能夠把第一句詩的十五劍用完就不錯了。
雖然自信於東北風漫的利害,燕小滄還是不敢大意,收劍的時候恰好走回原地,依舊靠著牆站好。至少這樣他可以保證背後不會有人襲擊。
在酒吧中掃視一圈,已經是狼藉一片。沙發被撕裂,露出了裏麵的彈簧或者棉墊;玻璃的桌子讓寶劍整齊的切開,翻倒在兩側;吧台最可憐,酒架上的酒或者被劍擊中,或者讓劍風刮倒,酒水流的到處都是。小旺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十二個楚醫生都沒能逃過燕小滄的快劍,有的缺胳膊斷腿,有的胸腹要害上開了口子,一個個滿身是血,倒在地上。
仔細觀察,燕小滄覺得楚醫生的真身沒有在這十二個人當中。雖然他的感官受到楚醫生的控製,已經無法信任,但是燕小滄還是相信這個感覺。
他閉上眼睛,回想在記憶中酒吧的格局,回想方才是不是留下了哪個死角。
一陣密集的掌聲響了起來,無數個楚醫生的聲音同時說道:“好功夫。沒有想到,小滄你竟然有這樣一身本領。作為修士獵人,近身格鬥一向是我們的致命傷。如果你能夠隱藏住自己的真實能力,裝成除了魔法一無所長的樣子,偶爾才展現一下,一定能夠成為對手的噩夢。可惜……”
燕小滄忍不住睜開眼,他發現方才倒在地上的人們全都站了起來,毫發無傷。而且,又多了幾十個相同模樣的楚醫生,把酒吧擠得滿滿的。他們緩緩逼過來,臉上都帶著惋惜的神情,一齊說道:“可惜,你就要死在這裏了。”
楚醫生是個足足有二百斤重的大胖子,七八十個這個重量級的人從各個角落走來,帶給燕小滄一種莫名的威壓感,他提起寶劍,左右四顧,不知道從哪裏突圍才好。
難道說,楚醫生的魔法真的無法破解?燕小滄回憶自己第一次發現並幹擾修士獵人的施法,那是在萬馬堂的時候,莫屠和南風狹路相逢,南風把香煙的灰燼化作從天而降的火球,燕小滄把其中威脅到自己的火球改變了運行方向。
很巧,第二次化解魔法,也是和南風的對決,不過那一次是安逸對上了南風。燕小滄及時把南風釋放的冰霧從安逸身上消除,所以安逸才能在戰鬥中堅持了好長時間。
南風是六星修士獵人,和燕小滄的實力差距也很大,就算她在戰鬥當中手下留情,燕小滄能夠化解她的魔法,依然是不爭的事實。
難道說,遇到八星獵人,就超過了燕小滄的能力範圍?
“我不相信!”燕小滄一聲怒喝,左手高高舉起了枯木法杖。刹那間,他將體內剩餘的內力全部逼到了法杖上。